母愛畢竟是偉大的。 即使變成了再醜惡的東西,畢竟是傾注二十多年心血養育的女兒,這二十年來的愛,彷彿就凝聚在這一眼裡了。 因警官叮囑不要碰到遺體,母親沒有撲到女兒身上,但她仍是摩挲著女兒的衣服,嘴裡喃喃說道:「太殘忍了……」眼淚也慢慢流下來。 這時警方已決定,由須磨署為主進行調查工作,但由於此前是明石署辦的案,因此明石署也將臨時協助調查工作。 問題在於淺見及由香里。 從警方的角度來看,此寨與一般的案件稍有不同。 屍體不是被偶然發現的,而且給人的感覺是發現者在某種程度上預見到了能在此地發現死者似的。 警察首先將懷疑集中到了第一發現者淺見光彥身上。 即使不是這樣,一般來說,懷疑第一發現人,也是調查殺人事件的程序之一。 而且,如果是平常的地方倒還罷了,在這深山裡,這個人跡罕至的樹林深處,就如同料定這兒能發現屍體似的發現過程,對於警察來說,是難以認同的。 發現屍體的時間是下午2點50分。 警察到達的時候是下午3點30分左右。 這之後,下午5時40分,淺見坐到了須磨警署的審訊室里。 在對崎上由香里進行了一般性詢問、並向神戶女子大學的筱原愛子打過電話印證之後,警察就讓她回家了。 大概是性別歧視吧,這時候反而成了好事,女性也因此而得利。 在長野、富山兩縣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中,有一男一女被認為與此案有關。 但無論是警察還是檢察官,最初都根據「是男人乾的」這一潛意識來進行調查,審判進行到一半時,才終於注意到出現了錯誤。 不是別的,而是此案完全是那女人一手實施的。 淺見筋疲力盡地癱坐在鋼管椅子里,仰望著鑲著鐵欄杆的窗外秋日遲暮的天空。 他已經在現場將發現屍體的過程反覆再現了多次,走到腳上都幾乎快起泡了。 而且,到現在為止,已反覆多次回答了同樣的問題,口裡渴得要命,他們卻茶都不給一杯。 真是,在警察局這種地方,服務態度一個賽似一個地差勁。 對淺見進行審問的是一個叫川上的四十歲左右的刑警隊長,以及一個似乎是剛踏入刑警職業的感覺還很稚嫩的青年。 川上一看就是刑警,面相極惡,若與流氓站在一起,甚至會被誤認為也是一個流氓。 他使用的語言也極為粗暴,完全不相信淺見所說的話。 因為作為被懷疑對象,淺見可以說屬於最壞的一種類型。 淺見解釋說,自己最初涉入此事,是受J報社文化部總編富永委託的。 富永也飛奔過來證實了這一切。 可是,即便如此,警方也不能將他無罪釋放。 讓警方起疑的是淺見卓越的「調查能力」,這真是一種諷刺。 再怎麼說吧,也不能突然上山就找得到屍體。 「喂,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屍體在那裡?」 這就是川上刑瞽隊長的固有觀點。 他堅信,淺見早就知道屍體在那裡,然後將崎上由香裡帶上,做出像是推理出來的結果似的,讓她同時也發現了屍體。 這也就是說,淺見就是兇手。 這可真讓淺見吃驚,甚至超過了憤怒。 淺見耐心地向對方一一說明了事情的經過,也反覆多次正確回答了同樣的問題。 且絕對不能讓對方生氣,因此淺見就像是對不聽話的孩子解釋為什麼鄰居孩子的玩具不是自己的東西一樣,一遍一遍耐心回答著問題。 淺見條理清楚且仔細地說明了事件的經過,那天在須磨浦公園站,已逝的前田淳子及崎上由香里從電車裡看到穿黑夾克的兩個男人。 因此淺見就由由香里陪同到了須磨浦公園站,向檢票員打聽了淳子的情況,然後登上了缽伏山,最後終於發現了屍體。 但在川上刑警隊長的感覺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即便如此,好歹讓頑固的刑警隊長放棄追究,與其說是拜淺見的耐心及說服力所賜,還不如說是因為已過了下午7點,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肚子也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不管怎樣,今天就暫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但請告知居住地。 」 「怎麼,我不會跑也不會躲起來的。 現在暫且住在梨港酒店。 」 「呀,這可真是家高級酒店呢。 一個自由採訪記者,能有這麼多錢嗎?」 「哪有。 這次是J報社出的錢。 我平時只住商用旅館。 」 「這個且不管。 總之明天上午10點前到這兒來,如果你不來而我們又聯繫不到你,我們也許會立刻拘捕你的。 」 「唉呀,你就算不逮捕我,從明天開始我也會每天來這兒打擾的。 」 淺見嘻嘻笑著說道。 「你想幹什麼?……」 川上覺得被嘲弄了似的,瞪著淺見,一副想要吵架的樣子。 「我既然已介入此事,如果不搞明真相的話,我可無法安心。 請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 」 「幫助我們……你這個外行。 你在說什麼啊,你以為調查殺人事件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這個我明白。 但是,警方今後也許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如果沒有我的話,就等於找不到罪犯的線索了。 」 「哼,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警方的組織能力及調查能力完善得很。 經過現場的實地調查,已經收集了各種數據了,還可以用電腦排查過去的相似罪行以及精神不正常的人的名單,以鎖定犯罪嫌疑人。 哎呀,如果忘了將你算作懷疑對象,可就麻煩了。 」 「確實如此,如果這樣的話,就輪不到我了。 但是,我想也許事情不會像你所說的那樣進展順利吧。 」 「什麼?你也太小看警方了。 」 「不,我沒這個意思。 我只是如實說出了我的預感而已。 雖然我對賽馬的預測不太准,可對於這件事,我還是有確信的。 」 淺見臨走時丟下這句話,出了審訊室。 還以為J報社的富永早就回去了,沒想到他卻一直坐在警局大門附近的長椅上,淺見不由得大為感動。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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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振山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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