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是三光呀,它與番眾町相毗鄰。 」鬼貫說。 燈籠式的玻璃招牌上寫著「砂場街蕎麥麵條」,鬼貫一邊穿馬路一邊嘮叨著: 「近來,在招脾上斯文地寫上『御蕎麥麵條』的麵館愈來愈多。 我看還是從前那種『生蕎麥麵條』的招牌更有江戶時代的風韻,味道也比較好,你說是嗎?現在東京也漸漸庸俗起來了。 」 兩人分開門帘進入麵館。 鬼貫對一個姑娘說。 「來兩個大碗的,」接著,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去和姑娘攀談起來,向人家提一些奇怪的問題。 「哎,你知道植田先生住哪裡嗎?」鬼貫問。 「知道的,在後面第三個衚衕。 」姑娘答。 「植田夫婦倆很愛吃養麥麵條嗎?」 「好象不太喜歡。 不過,一茶麵館靠他們家近,也許是和一茶打交道吧。 」 鬼貫不知與姑娘耳語了什麼,姑娘突然神色嚴肅起來了。 「最近,植田家沒有來叫過麵條?」鬼貫問。 「是的。 」 姑娘歪著頭沉思了一下,朝朱騖子那兒瞥了一眠,她大概是不理解鬼貫為什麼提這種問題,有點迷惑不解。 可是朱騖子對於鬼貫想探問什麼是有所領悟的,儘管不十分清晰。 「喔,來叫過的,不久前的一天晚上……」 姑娘總算回憶起什麼來了。 由於麵館比較小,大概廚房裡也可聽見鬼貫和姑娘的談話吧,這時一個青年的臉從廚房裡探出來,插嘴道。 「顧客先生,那是三十日夜晚的事,是十點鐘左右。 」 鬼貫壓低了聲音,和那個青年交頭接耳談了一陣后,他深深地點了點頭向青年遣別,然後一個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鬼貫的表情既沒有特別開朗,也沒有出現什麼高興的神態,然而他的說話聲畢竟顯出了滿意的腔調。 「我估計大致上會是這麼回事的。 植田氏請小早川君吃的炸蝦蕎麥麵條其實是這家麵館送去的。 」 「啊!?」 朱鴛子感到很意外,叫出聲來了,她的思路一下子有點跟不上來。 兩人吃完麵條從砂場出來后,鬼貫便解釋給朱騖子聽。 「一茶麵館接到植田氏的訂貨,確如一茶麵館的人所說,是在九點鐘。 九點鐘這個時候,小早川君正在看新聞電影片子,也應該是植田氏偷偷溜齣電影院的時侯。 所以一茶麵館送炸蝦麵條到植田家裡時,當時只有植田氏的妻子一個人在家。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植田氏帶著小早川君到了家中。 於是一切按照預定的計劃行事—植田氏叫喚肚子餓,讓妻子叫麵館送蕎麥麵條來,植田氏的妻子偽裝向一茶麵館訂貨,實際上是在給砂場打電話。 」 「……」 「不一會兒,從砂場送來了蕎麥麵條,植田氏的妻子把送來的麵條倒入一茶麵館的大碗里,端給植田氏和小早川君吃。 當然,盤子、木筷子〔一種用時一掰為兩根的筷子。 〕、調味等,全都用一茶麵館的。 小早川君會把這砂場的蕎麥麵條錯認為是一茶麵館送來的,當然是極其自然的事。 」 「我總算弄明白了……」 朱騖子沒有露出感激的聲音,她忍住了,她倒並不是故意要這麼做。 原來,朱騖子曾向神作過祈禱,盼望神能立證隆吉的無辜。 現在一旦成了現實,朱騖子的情感上彷彿出現了一個大的裂口,使猝然來臨的喜悅升不上來了。 鬼貫彷彿對擁擠的新宿退避三舍似的,他邀朱騖子進入一家兼賣水果的茶室,要來了飲料。 唱片送過來的氣氛音樂〔指渲染悲、喜、哀。 樂的情緒音樂。 〕的弦樂器奏著迷人的旋律,這與他倆的談話內容一點不諧調。 「說實話,這第五個鐘的問題真是棘手。 我是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才明白過來的。 可是我沒有時間實際證實一下我的推測是否正確。 由於昨天我讓你受驚嚇了,所以今天想儘早把情況告訴你,好讓你高興高興。 有鑒於此,我決定當著你的面進行實地偵查。 如果沒有在剛才那家麵館得出個結果來,我打算把附近一帶的蕎麥麵館走遍,三家、四家都不在乎。 不過每次得吃蕎麥麵條,我心裡實在擔心最後你肚子是否要撐破呢!哈哈哈……」 鬼貫把調羹拿到手中,放聲大笑了。 這話雖算不上什麼好的幽默,但是看到鬼貫的笑臉,就會使人深信,這個警部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好人。 朱騖子似乎感到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溫暖氣氛,也忍不住笑了。 吃完東西,鬼貫從口袋裡拿出筆記本,翻到其中的某一頁上送到朱騖子的眼前。 這一頁上記著如下的一張一覽表: 正確的時間撥慢后的時間行動 八點四十分植田和小早川進新聞片電影院。 八點五十三分植田的妻子向一茶麵館訂麵條。 九點鐘一茶麵館送麵條來。 九點零五分植田溜出新聞片電影院。 九點十二分植田去櫥原內衣商店。 九點二十二分植田離開內衣商店。 九點三十分植田回到新聞片電影院。 九點四十分小早川走出新同片電影院,和植田匯合。 九點五十分八點五十分到達植田家中。 九點五十三分八點五十三分向砂湯麵館訂麵條。 十點鐘九點鐘砂場麵館送麵條來。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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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鯰川哲也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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