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篇報道是: 樫木棍已斷定是兇器無疑 二十一日在離受害人住宅二百米遠處的寺院空地土溝中發現的樫木棍一根,經化驗證實,棍端上血跡的血型為0型,與被害人渡邊菊本人的血型一致。 棍上指紋由於浸在污水中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向受害人親屬隆太郎夫婦調查后,據稱家中物件無一丟失,因此可認定為仇殺。 而且,阿菊在生前並無與任何男性有過糾葛,情殺之說難以成立。 上田偵查課長對記者的談話——偵查範圍集中在仇殺這一點上。 據受害人子媳整理受害人的物品后,發現並沒有丟失什麼東西。 在衣柜上發現有可能是兇手留下很清晰的指紋。 另外,還有在目前階段尚不能公開的有力證據。 所以將案犯逮捕歸案不過是時間問題。 阿部啟一急忙掀開另一張報紙,顯眼的黑體鉛字跳入他的眼裡: 兇犯是小學教員被索債陡起噁心 這是登在頭版的四篇報道。 阿部在讀報道前,先看了看報上的照片:一位身穿西服二 十七 八歲的青年,相貌跟阿部記憶中的柳田桐子的容貌很相象。 阿部啟一為鬆弛一下緊張的情緒,推開報紙抬起頭,瞧了瞧窗外的大樓。 那座大樓的窗內,有三個女職員湊在一塊兒,不知她們嘻嘻哈哈地在說什麼有趣話。 報社採訪部一位男職員走過阿部身邊,眼睛直盯著他看。 阿部啟一又埋頭讀起報,顯得比方才更專註。 積極偵查放債老太被殺一案的K警署,至二十二日終於拘捕了殺人兇犯。 出乎意外,該犯竟是本市××小學教員柳田正夫〈二十八歲〉,使市民大為震驚。 警方認為:受害人生前以放高利貸為生,索債手段極為嚴厲,由此可斷定為欠債者心懷怨恨所致。 遂傾全力集中偵查。 但經親屬查看受害人的物件,找到一份記有欠債人名單的小本子,與受害人放入衣櫃手提包里的借據查對后,發現缺少一張借據。 此借據的借貸人是本市××街××小學教師柳田正夫。 按受害人在小本上的記錄,柳田正夫於去年九月三日借款四萬元①。 歸還期限為去年年底,月息一分,但柳田正夫僅付過兩月利息。 (①四萬元約合人民幣近四百元——棒槌學堂注) 至此,警方開始暗中調查柳田正夫。 該人租××街某先生二樓上的住宅居住,與在某公司任打字員的胞妹桐子〈二十歲〉一起生活。 父母雙亡。 此人是經苦學獲得現有職位,屬於奮鬥型人物。 據周圍同事反映,最近,他手頭拮据,常為缺錢苦惱。 有人證實曾受渡邊菊屢屢催討,阿菊多次去柳田家要債,甚至等在去校途中催索欠債。 為此,柳田近來變得有些神經衰弱。 至此,警方傳訊柳田。 當時柳田面色蒼白,瑟瑟發抖。 警方暗中取下該人指紋,發現與衣柜上的指紋完全一致。 警方斷定柳田為兇犯立即辦理拘捕手續,予以拘捕。 但在審訊時,柳田拒不承認。 上田偵查課長的談話——毫無疑問,兇犯就是柳田。 指紋完全一致,又沒有不在場證明。 犯罪動機很明顯,可以斷定那是受渡邊菊追討欠債,而且挨了渡邊菊當面辱罵,因此懷恨在心,潛入阿菊家,用她家頂門棍猛力毆打阿菊頭部致死。 當時,兇犯准想到有自己名字的借據在就會留下痕迹。 因為兇犯過去來此地拜訪時,瞥見過放借據的地方,所以他從衣櫃申偷竊了自己的借據逃走,並且把當兇器使用的樫木棍丟進空地的溝里。 柳田本人雖未承認,但事實俱在,我想不久就會供出實情。 ××小學校長的談話——聽到柳田君是殺死老太的兇犯,令人大吃一驚。 柳田君是位工作認真的教師,也深受學生愛戴。 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促使他去借了四萬元高利貸,我一時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由於柳田被捕,學校方面正在考慮緊急對策,如果一旦柳田招認,作為我本人也將引咎辭職。 某先生的談話——我曾經有兩回看到渡邊菊在路上向柳田討債,渡邊當面斥責柳田,柳田十分窘迫,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歉。 柳田的妹妹柳田桐子〈二十歲〉的談話——我做夢也沒想到哥哥會幹這種事。 我知道渡邊來找過我哥哥。 哥哥見我在,總是馬上把渡邊帶到外面去談話。 所以,我不知道是為了要錢的事兒。 我無法想象我哥哥會借這麼一大筆錢。 然而,借了這筆錢,一時難以償還,這是事實。 但我絕不相信哥哥是殺人兇犯。 阿部啟一讀到這兒,彷彿在字裡行間浮現出桐子的神態:那低垂的肩,緊抿著的嘴唇,凝視著一點的雙眸,執拗的表情以及稚氣未脫的面龐;走進擁擠的人群,那目不斜視、步履堅毅的背影。 夕陽西斜,窗口射入的光線變得暗淡起來。 阿部啟一又開始埋頭翻閱報紙,做點摘記。 柳田部分供詞供認殺害老太 原小學教員柳田正夫〈二十八歲〉拘捕后,受到上田偵查課長的審訊。 起初絕口否認所犯罪行,直至二十七日夜,終於招認所犯的部分罪行。 據本人承認,在去年九月初,把從學生手中收得的學習旅行費三萬八千元失落在回家途中后無法賠償。 聽人說,渡邊菊一向以放高利貸為業。 為此,曾多次拜訪受害人,終於以去年年底為還清期限借得四萬元。 然而,月息一分的高利息,以教員的微薄薪水,本金自不必說,連利息都難以按月付清。 償還期限早過。 自今年二月起,渡邊菊索還欠債愈劇,或登門索討,或在去校途中等侯,糾纏不休。 無可奈何之下,柳田暫先籌措了兩個月的利息,於三月於九日晚去渡邊家求情以得緩期償還。 為此,早睡的渡邊菊,當晚並未換上寢衣,備茶待客之謎至此水落石出。 柳田正夫於十九日夜十一時許,拜訪渡邊家,見邊門未關嚴實,用手一推門即開啟。 喚渡邊菊卻無人應聲,拉開拉門,見渡邊已不知被誰殺死。 柳田大吃一驚,想立即報警,但想到留下的借據,有損一個學校教師的體面,並且借據留在此地,不論何時都要受逼債之苦。 為一勞永逸根除後患起見,又熟知渡邊菊的借據就放在衣櫃內的提包里,於是想竊取借據逃之夭夭。 柳田正夫站在橫卧在地死去的渡邊身旁,在衣櫃里尋找借據,據本人說指紋即在此時留於衣柜上。 當時順利找到本人借據帶走。 借據於翌日付之一炬。 以上均是事實,但殺害阿菊婆並非本人所為。 對這一點柳田正夫矢口否認,拒不招供。 然而,警方堅持認為柳田是本案兇犯。 在衣柜上印著的指紋跟柳田本人的指紋完全一致。 此外,搜查柳田住宅時,在壁櫥中搜得柳田十九日所穿褲子,褲的折邊內發現有沾上的血跡及灰末,血跡的血型跟受害人相同,連灰末也和受害人屋內揚在現場的灰末成分一致。 在無法抵賴的物證前,柳田迫不得已承認了部分事實。 由此可見,全部供出殺害阿菊的事實真相已為時不遠。 上田偵查課長的談話——柳田吞吞吐吐供認了犯罪動機和一部分事實,但本人竭力逃脫殺人的嚴重罪行。 柳田所陳述來渡邊家見阿菊已死亡一說,只不過是無可奈何下的遁詞而已。 相信不用多久,柳田正夫將會供認全部事實。 阿部啟一接著翻過三、四張報紙,又見載有大號鉛字: 柳田供認全部事實用樫木棍猛擊致死 殺死放債老嫗的嫌疑犯柳田正夫,雖已承認竊取借據一事,但仍一口咬定與殺人毫無關係。 三十日夜,在警方嚴厲審訊之下,放棄頑抗,終於承認殺死阿菊的罪行。 至此,震驚北九州地區殺害放債老嫗一案,自案發以來十一天內全部結案。 柳田正夫的供詞載於後。 阿部啟一聚精會神看著這段供詞,連手裡的鉛筆和記事本也忘了放下。 從窗外射進的光線越來越昏暗了。 根據柳田的供詞,柳田常受渡邊菊的追逼,甚至去學校途中也遭到渡邊菊的攔截辱罵,惱羞成怒,遂起殺意。 於是,柳田蓄謀在三月十九日殺死渡邊菊,十八日與渡邊菊事先約定,明晚十一時左右攜款來見債主。 當晚十一時許,柳田去阿菊家,渡邊菊果然未睡在等候柳田。 見柳田來到,正要從火盆邊站起沏茶時,柳田從身後取出在阿菊家門口拿到的樫木棍向阿菊頭上猛地一擊,阿菊便撲倒在地,因未致命當即奮力抵抗。 此時,擱在火盆上的鐵壺被碰倒,熱水傾出,揚起了煤灰。 柳田用樫木棍亂擊阿菊頭部,阿菊終於氣絕。 柳田見阿菊已死,便打開衣櫃取出借據,拿走自已的一份,經大門從容逃遁。 樫木棍在途中擲進寺院空地邊的水溝內。 第二日早晨,在住處附近銷毀了這份四萬元的借據。 柳田只竊取了自已那份借據使他交上惡運。 未料阿菊在另一本賬薄上記著債戶姓名,與此一對照,便知唯獨缺少柳田一份借據,警方才得以抓住破案的重大線索。 上田偵查課長的談話——柳田的供詞原在意料之中。 該犯最後無法抵賴,供認了全部事實。 至此,真相大白,我們也如釋重負。 柳田的供詞跟現場勘查到的證據完全一致。 物證方面,有衣柜上的指紋,有當晚柳田穿的褲子折邊里的血跡——經檢驗后確認和受害人渡邊菊的0型血型相同,還有柳田褲子沾上的灰也和灑落在殺人現場的灰是相同的。 所以柳田的案件是證據確鑿,難以推翻。 阿部啟一摘了點筆記,翻過 十四 五張報紙,又見到報紙一角有兩段簡單的文字報道: 柳田向檢察官翻供矢口否認殺人罪行 K市殺害放債老嫗一犯柳田正夫於四月五日遞解K地方檢察廳之消息,本報已作了報道。 對柳田的複審由筒井益雄檢察官擔任。 然而,柳田在K警署已供認的犯罪事實,當筒井檢察官複審時,竟然全部推翻,僅承認潛入阿菊家竊取本人四萬元借據,並未殺死阿菊。 當時,進入阿菊家,見阿菊已被人殺死。 這個說法,是柳田全盤供認前的陳述,柳田再次返回到此防線。 上田偵查課長的談話——柳田推翻殺人供詞是能預料到的。 以他性格來看,翻供也不足為怪。 就是說,柳田正夫起初就有逃脫殺人罪責的企圖,這種心理狀態是非常明顯的。 在警署義正詞嚴的審訊下,迫不得已供認了自己罪行,但遞解檢察廳后,又想死命抵賴。 由於警方提供了確鑿的證據,即使翻供,我也確信柳田罪責難逃。 殺人嫌疑犯的妹妹柳田桐子的談話——哥哥已經向檢察官推翻了在警署承認殺害阿菊的供詞,我很高興。 因為我認為這才是哥哥的真話。 我相信在殺人這個問題上,我哥哥是清白無辜的。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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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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