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瘋似地敲打著牆壁。 手上已是皮開肉綻。 他想死,不,也許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用頭去撞牆,撞得鮮血直流,腦袋發疼。 他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死。 這真是一個活地獄。 這簡直是慘無人道的殺人方式。 無論是誰,都應該為此而復仇。 西脅內心裡不知不覺地寬恕起王仁銘來。 他站起身,在地毯上來口地踱著步。 刑警們把警察拿去保管的東西送還給了松江家。 其中有一件東西送錯了地方。 就是那個唐三彩的"神獸"。 這件古董雖然被摔壞了,但並沒有被摔得粉碎。 因為摔得塊兒大,由陶器的行家又把它粘了起來。 粘合復原的"神獸"本來是宮原的東西,刑警們卻把它送到松江家來了。 "這個送錯了。 "一個刑警撓撓腦袋說。 "宮原的夫人從廣島趕來了,這個要還給她。 ""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西脅聽到刑警的話,不由得停住腳步。 對古董比較內行的西脅看得出,這件"神獸"即使在唐三彩里也要算是出類拔萃的。 龍頭上的角,栩栩如生,只是可借缺少了一塊。 西脅暗想:太可惜了。 龍,張著血紅的大嘴,顎下端就是鷲爪。 鷲爪蒼勁有力,緊緊地摳住岩石。 這隻"神獸"在造型上特別著重地刻畫出強有力的角和爪,使之上下相互對襯。 因為角上缺了一塊,使人感到這個"神獸"是靠緊緊摳住岩石的利爪來支撐著全身。 這些淋漓盡致地表現出利爪一旦抓住岩石,至死也不會鬆開的一種強烈的形象,就象復仇者咬牙切齒地準備復仇似的,異常兇猛。 西脅目光避開那"神獸",不忍再看。 西脅暗想;簡直太過分了。 也許松江雄太郎是應該得到報復的人。 但是把宮原這個無辜的人當作兇器是不能原諒的。 而且王仁銘夫婦絲毫沒有想救出宮原的意思。 宮原給松江寫了要求和好的信,可能是因為他和松江吵嘴時被女佣人聽到的緣故。 宮原擔心殺害松江后,自己受到嫌疑,所以在行動之前想用信來證明兩個人早已和好。 這個方法雖然很幼稚,但對於宮原未說卻是煞費了苦心。 王仁銘夫婦扣下這封信的用意是很明顯的,他們必須要阻止這兩個人和好。 第六章 但是在事後把這封信給警察看,警察自然要懷疑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好過。 王仁銘夫婦的這種行為可以說是見死不救,落井下石。 事實上,宮原由於自己講得大多,已使自己處於極端不利的地位。 宮原在電話中問停電的事時,恐怕在電話里就告訴真沙子要保密。 可是真沙子卻一點兒也不想替他保密。 當宮原知道真沙子說出了電話的事兒以後,才下了決心坦白交代。 如果只是復仇倒有情可原。 但是為了復仇,對當作兇器使喚的人見死不救,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西脅兄,勞駕,請把這個放在上面。 "站在壁爐台前的西脅,聽到刑警招呼自己的聲音才如醉方醒。 那個刑警雙手從桌子上拿起"神獸"遞給他。 "放在這上面,對吧?" 西脅接過神獸像,把它放在壁爐台上。 壁爐台旁放著一本舊像冊。 西脅漫不經心地打開翻看著。 這好象是松江在鯉本男爵家裡當管家時拍的照片,背景大部分都是豪華的建築和庭院。 忽然,他不覺屏住呼吸,目光停落在一張照片上。 這好象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的照片。 噢!是和王仁銘曾給他看過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張照片上沒有"○"和"X"的標記。 西脅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毫無疑問,松江雄太郎就是大熊。 由此,西脅那個令人髮指的推理竟成了事實。 照片的左下角寫著字,因年久變色,鋼筆宇跡很難辨認,看了半天才認出下面那行字:昭和十五年(一九四○年)秋,於江蘇省C縣,與佐藤一郎君挖掘古墓留念。 剎那間,西脅覺得心裡涼了半截。 宮原一郎是在戰後當養老女婿之後才改用了宮原的姓,他原來姓佐藤。 西脅注視著照片上坐在中間的兩個人的面孔。 一臉絡腮鬍子的大熊,就是松江雄太郎,年輕瘦弱的小熊,卻是宮原一郎。 從二十五年前的照片上看,兩個人臉盤很小,一個留著鬍子,一個很瘦弱。 但是,西脅清楚地看到,這兩個人正是現在的這兩個人。 "宮原原來不是單純的兇器……" 此時,西脅腦海里浮現出在朝霞的照射下,一個男人悠閑自得地拔著鼻毛的情景。 想到這副臉孔,倒使他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他合上像冊,一抬眼,看到了那副神獸的利爪。 光彩奪目的黃色利爪死死地摳住岩石,恐怕誰也難以把它掰開。 =已完结=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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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獸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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