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白羅插嘴說:「善良的醫師會為了念書給病人聽而飛也似地趕到身邊去的哪。 」 「再沒有比這更傻的了。 如果希望有人替她念書,有護士會好好地念給她聽呀。 要是我,絕對不讓人念書給我聽。 」 「那還用說,人各有不同嘛。 」我這樣說。 「巴巴拉真是個拿她沒辦法的傻瓜啊。 」 「可是小姐,」白羅說:「我不那麼想。 」 「她喜歡看的書儘是那些無聊的小說。 既不關心先生的工作,而且也不想迎合現代思想,每次聽她跟人說話,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管說她生病的事。 」 「儘管這樣,我的見解仍然不變。 」白羅說:「你可能不會知道,她是使用她的灰色腦細胞的。 」 「真是道地的女人。 說起話來柔柔嬌嬌的,你也喜歡那種女人吧?赫丘里伯父。 」 「差多了。 」我說:「白羅喜歡的是高大而大方的女人。 」 「海斯亭,你打算搶在我前面替你脫罪嗎?茱蒂絲,你爸爸當年喜歡褐色頭髮的女人。 為此不曉得惹出了多少次麻煩呢。 」 茱蒂絲露出小孩似的笑容面向我們。 「二位一唱一和,真好笑。 」 茱蒂絲向門那邊走過去了,我也站起身來。 「得了,在晚飯以前,沖一衝涼去吧。 」 白羅按下設在伸手可及之處的小電鈴,不一會兒,他的男僕人進入裡面來。 意外地,那是我不認識的男人。 「咦?喬治呢?」 白羅的男僕喬治,伺候他已經好多年了。 「回他故鄉去了,因他父親生病。 大概不久會回來這裡的,在這以前……」白羅向新的男僕微笑:「目前由這位卡狄斯照料我。 」 卡狄斯禮貌地微笑。 他是個表情笨拙、愚蠢的彪形大漢。 要步出房門時,發覺白羅正把那份手記放進剛才那個箱子里上鎖。 我抱著混亂的頭,回到對面的我的房間。 第四章 那一天晚上,我懷著世上的一切,全部都忽然變成不是現實的心情,下了樓去吃晚飯。 正在換衣服時,認為這可能全部都是白羅的空思夢想的疑問,從腦際掠過一、兩次。 再怎麼說,他已上了相當年紀,而且嚴重地損失了健康。 他自信聰明依舊,但是實際上果真如此?他曾經犧牲一生,偵破許多案件,建了不少功勞。 結果,即使空穴來風地把不會發生的兇案,作可能會發生的大膽假設,也不必那般大驚小怪才對。 可能是在健康上被奪去了行動的自由,而使他焦躁不安也不一定。 而比這更能設想的是,由他自己想出新的緝兇的事呵。 願望——這是有充分理由的神經衰弱!他選出幾則曾刊載於報紙上的案件,竟任意製造不會發生的案件……製造躲在案件背後的幻想中的人物,塑造一個發瘋的大規模殺人的兇手。 也許,葉撒林頓太太真的殺了丈夫,那個農夫真的開槍殺死了太太吧!年輕的小姐可能使姑媽服下過量的嗎啡吧,那位揚言殺夫的太太,可能是真的採取行動,殺死丈夫,而腦筋古怪的老處女,可能如她所自白,真的犯了殺人罪。 總而言之,此一連串的謀殺案,正和表露於表面的完全一樣啊! 對於這個見解(頗具常識的見解)所提的反證,只有我寄於白羅的洞察力那種無法擺脫的依賴而已。 殺人計畫一切準備就緒了……白羅這樣說。 也就是說,這個史泰爾茲庄,就要再度成為謀殺案的舞台了。 或許時間會證明他的想法是不是正確。 可是,萬一正確,我們自有事前採取必要措施,以防止其發生的義務。 還有,白羅和我不同,他已知道兇手的來源。 越想越惱!何不幹脆說給我知道。 可恨的白羅!你要求我協助,卻不把秘密向我吐露! 為什麼呢?不錯,白羅有他的理由——簡直是估計錯誤的理由!我已聽膩了他以我的「會說話的臉」所造成的無聊、笑話!要保守秘密的本領,我絕對不輸給任何人的啊!我天性爽直,任何人都能從我臉上讀出我心裡所隱藏的秘密,白羅在很早以前便主張這種具有侮辱性的信念。 然而有時候卻說那是比什麼都討厭欺騙的一種高貴而正直的性格使然,以緩和對我的打擊! 的確是的,如果這一回只不過是白羅的假設,那就容易解釋他為什麼要三緘其口了。 在尚未理個結論來的時候,鑼聲已響了,我以拋棄先入為主的觀念,瞪大眼睛嚴加監視,推測白羅所提起的X的一念,下樓到餐廳去。 姑且一口咬定白羅所說的是事實吧。 那麼,此刻正有一個曾經殺過五個人的人物,逍遙於這個屋頂下,而現在他又為了重施故技而有萬全的準備,幾乎無懈可擊。 尚未到餐廳之前,在客廳透過介紹,見了柯露小姐和阿拉頓陸軍少校。 柯露小姐約三 十三 四歲,身材修長,頗具姿色。 至於阿拉頓少校,一眼就感到討厭。 臉曬得很黑,肩膀寬寬的,四十歲出頭的美男子。 看他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但是話里幾乎包含雙重意思,看他也許是過著放蕩的生活吧,小腹已經鬆弛了,也可能是飽食終日,賭喝,還有見色而神魂顛倒的傢伙。 依我所察,賴特雷爾上校對於阿拉頓既沒有多大好感,而波德·卡林頓也採取疏遠的態度。 可是他偏偏受女士們的歡迎。 賴特雷爾太太手足舞蹈地和他喋喋不休,而阿拉頓卻不隱瞞那漠不經心的態度,不耐煩地恭維著她。 連茱蒂絲似乎也流露出和他一起就多麼快樂的神情,比往常說得更多,使我感到焦慮不安。 這種低級之類的男人,竟使最高級之類的女性高興,獲得青睞,是我多少年來解答不出來的謎。 一眼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沒出息的浪子——我這樣說,凡是男人,十之八九必定會同意我的意見。 可是,十個女性之中,必有九個,不!怕是有十個都會被他迷住。 大家就坐。 白色黏黏像個湯似的液體,排在各人面前時,我把視線一面徘徊於餐桌上,一面試圖歸納各種可能性來。 白羅的話如果沒有錯,而且他的腦子要是真的還那麼明晰而沒有衰退,那麼,在座其中,某一個人就是危險透頂的殺人兇手呵——甚至,該人物可能也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 白羅雖然沒有告訴我,但我可以推測那個X的人物,必定是個男人,那麼,難以猜想的男人,到底是哪一個男人呢?絕對不會是賴特雷爾上校。 這一點,憑他的優柔寡斷,與經常可以看到的有氣無力,就不難判斷。 會是手拿望遠鏡的諾頓嗎?諾頓表面上是個逗人喜歡,沒有出息而消極的男人。 不用說,殺人兇手之中,有很多是慎重而不受人注目的——也就是這樣,他才憑藉殺人的手段來主張自己的。 因為他常為了被忽視而懷恨啊!或許諾頓可能是這一類的殺人兇手。 可是,他是一個愛好小鳥的人。 我一向深信,凡是愛好自然的人,可以證明是個身心健全的人。 那麼,波德·卡林頓呢?這位馳名世界的傑出運動家,也是行政官,人人愛戴,人人尊敬的人物。 不成問題。 富蘭克林博士也可以免了這個懷疑。 因為我知道茱蒂絲尊敬他,對他的評價頗高。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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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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