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外下起了大雨,空氣在秋風的怒吼中仿佛要燃盡,我仿佛明白,不能用酒來揮霍生活,不要用幻想的撫摸和諾言的甜美來撫慰往事的無知和失望的傷痕,我的信仰就是生活和生命本身,這種信仰具有火的精神,它從心靈深處升起,像愛情一樣自我奉獻。 雨再大,也撲不滅心靈之火,因為火打穿了我思想的天穹,使之銳利而曠遠。 思想是痛苦的,它需要不斷地傷害思想者,有時真想停止思想,躲在黑暗裏,隱匿在醜陋中,然而,生活總是這樣滑稽地讓人從絕望中看到希望,思想是超生命的,它時常使靈魂從欲望的主體中脫身而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靈魂出竅呢? 我鼾聲如雷,精神上卻在失眠。 我太累了,我渴望靈魂的溝通。 我只能在靈魂中尋找真實,這種尋找是孤獨的。 我懂得自己無權放棄思想,這是生命賦予的本能,思想像夢一樣,越是一個人獨處,便越是浮想聯翩。 夜越來越深了,雨卻越下越大,我的夢隨著往事飄蕩,我感到無限惆悵。 人生注定是要孤獨的,有思想的人生便更加孤獨。 但孤獨不是一種借口,更不是什麼盾牌,孤獨是一種存在,有思想的孤獨就是一種高質量的存在。 我的思想在黑夜中行進,夢也在黑夜中行進,我感到自己不能忘情於黑夜的曖昧,我要走出這單色的和寥落的夜。 我愛的是火,就必須准備化為灰燼。 物質是不滅的,我無論以什麼形式存在,我都將離開黑夜。 太陽升起來了,我在夢中胡思亂想了一宿,起床時,仍覺得渾身困乏。 第二天早八點鐘,車隊駛向烏龜島。 烏龜島坐落在濱海市環海路東段。 北面為群山環繞,南面是開闊的海域和平坦的沙灘。 遠處的島嶼雲遮霧罩,空‧髏嶽肴繽‧V邢繕健N詮甑褐芪У娜荷匠ぢ‧飼嗨陝淌鰨‧叛弁‧ィ‧毯R‧耍‧鶘成了福‧詮甑杭‧健⒑!⒌骸⑻參‧惶澹‧蛄斕紀‧鏡幕惚ɑ峋馱謖飫錁儺小 開會的樓前停了很多車,凡是開會的人每人發了一個藍色的手指蓋大小的圓章戴在胸前,沒有這個藍色小圓章的絕對進不去,大概是為了領導同志的安全吧。 我也得到一枚,榮幸地坐在會場裏臨時加的折疊椅上。 會場能有一百多人,橢圓形大圓桌第一圈沙發能有五十把椅子,第二圈也有五十把椅子,其餘都是折疊椅,圓桌上擺著寫有領導同志名字的桌牌,圓桌中間有一個桌牌上寫著「首長」兩個字。 大家都坐穩了以後,大約過了十分鐘,有七八個人簇擁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進會議室,全場一片掌聲,我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領導同志,覺得比電視裏高大、神采奕奕,他披著一件風衣,我發現與領導同志一起進來的人也都戴著一枚小圓章,卻是紅色的,我猜測這幾個人一定是保衛人員。 領導同志坐下來很幹脆,說了一聲:「開始吧。 」清江省省長高遠便開始匯報全省的工作情況。 高遠一邊匯報,領導同志一邊插話,但高遠一句不解釋,全由省委書記陸清解釋。 陸清是清江省的一把手,他兜底兒很正常,領導同志不會說什麼。 我覺得高遠匯報得很高,但陸清底兒兜得更高。 高遠匯報後,由濱海市市長匯報。 濱海市市長政治背景豐厚,政績紮實,年輕有為,匯報得幹淨利索。 領導同志仍然是不時地插話,主要是問數據,濱海市市長一一作答。 不管怎麼說,東州市的匯報過了關,魏書記算松了口氣。 大家打道回府,一路順風地返回了東州。 61.《君臨天下》 還有兩天就到國慶節了,定好上午張副市長到國際會展中心檢查國慶節改革開放二十年大型圖片展開幕前的工作。 剛要出辦公室,我接到陳東海的電話,說搞到了林嘯天的老虎畫。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林嘯天是個「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主兒,陳東海是怎麼搞到虎畫的?我知道張國昌對這幅畫期盼已久,對林嘯天這個人耿耿於懷,如今陳東海說要馬上把畫送來,張國昌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我便征求他的意見,是讓陳東海馬上來,還是等去國際會展中心回來後再讓陳東海來,張國昌得知陳東海要來送畫,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他當即決定讓陳東海馬上來。 市公安局離市政府不遠,陳東海開車不到一刻鐘就惴惴不安地推門進來了,這是陳東海第一次進我的辦公室,也是第一次正式見張國昌,當我將陳東海介紹給張國昌時,不知陳東海是緊張還是激動,嘴唇都有些顫抖。 張國昌用大領導的派頭握著陳東海的手說:「陳東海,知道,知道,雷默跟我提起過你,雷默,想不到東海一表人才啊!」說完親自遞給陳東海一支煙,陳東海趕緊掏出打火機給張國昌點上。 「張市長,林嘯天是個軟硬不吃的倔老頭,這幅畫搞得挺費勁,沒耽誤您的事吧?」陳東海畢恭畢敬地說。 「東海,工作能力很強嘛!」張國昌拍了拍陳東海的肩頭說。 陳東海受寵若驚地展開畫,頓時一幅猛虎下山圖展現在眼前,老虎的神韻、威武之氣躍然紙上,仿佛要從畫中躍出一般,耳畔似乎聽到虎嘯山林的聲音。 「好畫,好畫,名家就是名家,出手不凡,」張國昌贊不絕口地說,「名字也起得好,《君臨天下》,老虎是山中之王,的確可稱得上一個『君』字,雷默,你覺得怎麼樣?」 我附庸風雅地說:「林先生筆下的虎有骨、有肉、有神,皮毛彪炳斑斕,連毛色的光澤感也表現出來了,是一幅上乘之作。 」 張國昌望畫興歎道:「難怪王老盯著我要林嘯天的虎,從這幅畫裏可以滲透出一種王者之氣呀!」 我附和著說:「虎一向被人們視為龐博之象征,力量之化身,林先生的畫有一種放虎歸山的灑脫啊!」 張國昌卷起畫和藹地說:「東海,辛苦了,沒事常來坐坐,我身邊就缺你這樣的虎將啊!」說完收起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將畫鎖在保險櫃裏。 由於陳東海送畫的原因,原定九點鐘到國際會展中心整整晚了一個小時,奧迪車駛到國際會展中心門前時,籌委會的十幾個人正焦急地等著張國昌。 車還未停穩,就有十幾只手同時伸向車門,張國昌一下車,籌委會的人就圍了上來,張市長好,張市長好地稱呼著,爭著與張國昌握手,然後簇擁著張國昌,走進會展中心。 一進中央大廳,迎面立著一面牆般輝煌的燈箱,裏面懸掛著東州市曆屆市委書記、市長的照片,魏正隆和李國藩的排在最後。 往裏走同樣是巨大的燈箱,有四五個都做成了二三十米長、兩米寬,裏面是不同角度的東州市全景照,整個中央大廳的布展氣氛給人一種宏大、蒸蒸日上的震撼。 展廳分工業廳、農業廳、第三產業廳、科學教育廳、城市建設廳、衛生體育廳等等。 張副市長一個廳一個廳地走著、看著,仿佛一個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神情怡然、頻頻首肯。 當來到城市建設廳走了一圈以後,張副市長的臉色突然陰沉起來,他黑著臉一連在城市建設廳走了三圈,籌委會的人莫名其妙地跟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笑容滿面的張副市長,怎麼一進城市建設廳臉色這麼不好看,一個個手足無措地緊張起來。 張國昌雖然臉色難看,但是沒說什麼,最後氣呼呼地揚長而去。 籌委會的人也不敢問什麼,只好灰溜溜地跟出來,實際上還有幾個展廳沒看呢,看樣子籌委會的人很想聽聽張副市長的意見,一開始想拉著架子聽表揚的,如今表揚是不指望了,但是一個個翹首以盼地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張副市長並沒有滿足他們的願望,只是黑著臉說:「不錯,我就不看了,你們忙吧,我還有個會先走了。 」 我知道沒有會的,但也沒猜透張副市長的心思,其實我跟在張副市長後面一圈一圈走時,光顧著打手機了,也沒仔細看,心想,無非是一些展示成就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張副市長的反常舉動,我也覺得莫名其妙,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地上了車。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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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秘書前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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