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藩面帶得意地謙虛道:「老魏,我不過是為國際友好活動月造造勢,我這兩下子我心裏有數,你老兄就別開我玩笑了。 」 兩個人微妙地哈哈大笑起來。 張國昌及其他常委也都紛紛祝賀李國藩演出成功,李國藩仿佛首長視察一般,與各位常委一一握手。 演出結束後,我送張國昌回家,張國昌一上車就問:「雷默,你覺得李國藩今晚像什麼?」 我只覺得李國藩過於張揚,不像個政治家,但領導的事我一個小秘書不便說三道四,便搖了搖頭。 「這還看不出來,整個一耍猴的,不對,是被耍的猴。 」張國昌嗤之以鼻地說。 「被耍的猴?被誰耍?」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李國藩上台指揮是自己蓄謀已久的,沒人逼,怎麼成了被耍的猴子了呢? 張國昌冷哼道:「李國藩在官場也混了二十多年了,都混到副省級省會市的市長了,政治上還那麼幼稚,雷默,你沒發現李國藩的猴戲演完後,省裏的領導沒有一個上台握手的,都拍拍屁股走了,要說被誰耍了,只能說被他自己的野心耍了。 」 「張市長,」我恭維地說,「依我看,在東州市能與李市長平分秋色的只有你一個人,連魏書記的面子,李國藩說駁就駁,但是從未駁過你的面子。 」 「那不是給我面子,而是怕搞僵了,沒人給他幹活了。 」張國昌不屑地說。 看來李國藩今晚的成功表演對張國昌刺激挺深,他明明知道李國藩的造勢是弄巧成拙,市民們可能覺得挺熱鬧,但是在官場的高中層反響一定不好,盡管如此,張國昌還是在心裏對李國藩的才華和在舞台上的風光產生了深深的嫉妒。 人的野心是沒有邊際的,有野心的人莫不如此。 野心是高度烈酒,飲用一定要適量,更不能當燃料,在我看來,李國藩正在用野心當燃料,駕駛著狂妄這部車,在權力場兜風。 這幾天被國際友好活動月鬧的,張國昌連看報紙的時間都沒有,午休時,張國昌沒睡覺,他讓我把這幾天的報紙給他,他要翻翻,我把報紙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後,又給他沏了杯茶,張國昌愜意地抽著煙、呷著茶看著報紙,我也借機整理一下文件。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也給自己沏了杯茶,剛坐到辦公桌前整理文件,就聽見「啪」的一聲,張國昌氣哼哼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嚇了一跳,趕緊過去看個究竟。 「怎麼了?張市長?」 「不像話,」張國昌怒氣沖沖地說,「這個季學謙都快七十歲的人了,怎麼政治虛榮心還這麼強,沽名釣譽,簡直就是個老混蛋。 雷默,你看看吧。 」說完隨手將報紙扔給我。 我接過報紙一看,也愣住了,只見《東州日報》頭版頭條大幅標題是《老驥伏櫪,志在千裏——記二次創業的老勞模季學謙》。 我越看越不堪入目,也氣憤地說:「張市長,敢情勞模物業公司是他季學謙的創意,通篇報道沒提您一個字呀,這老勞模怎麼這樣做人呢?什麼人品呢?他創意的,他創建的,他有那腦子嗎?這不是竊功大盜嗎?」 張國昌氣得半天沒說話,最後將手中的半截煙狠狠地往煙缸裏一摁說:「雷默,這件事交給你了,抽空好好敲打敲打他。 」 我答應著拿著報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我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報紙,對張國昌的惱羞成怒非常理解,本來張國昌是想利用季學謙為自己造輿論,沒想到季學謙的政治虛榮心比張國昌還盛,季老頭將計就計把自己宣傳個滿堂彩,卻沒張國昌什麼事兒了。 我不禁為這一對名利場上的老狐狸感到既可笑又可憐。 63.“猴王” 國際友好活動月剛剛結束,李國藩就准備帶團出訪非洲。 因此,一大早他就讓陳建祥將張國昌請進了辦公室,張國昌心知肚明這是李國藩走之前要有所交代,他愜意地坐在沙發上,有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竊喜。 「國昌,」李國藩點上一支大哥大一邊抽一邊說,「我這次出訪非洲,家裏的事就委托你了。 我走以後你召集一下有關部門專題研究一下三座平台橋的問題,老百姓對這三座平台橋意見很大啊,還給起了外號,叫『土而奇』、『新加坡』。 這三座平台橋檔次太低,設計也不合理,橋上還有紅綠燈,不僅沒有起到疏導交通的作用,而且還嚴重影響了通行質量,與國際化大都市目標不相匹配啊。 這三座平台橋必須拆掉。 」 「老板,」張國昌詭譎地眨了眨眼睛提示道,「三座平台橋可是魏書記和榮主任的傑作,雖然老百姓反映強烈,但是拆除還是要慎重為好。 」 李國藩早就看透了張國昌的心思,這三座平台橋是魏正隆和榮立功搭班子時建的,拆掉這三座平台橋就等於否定了魏正隆和榮立功的政績,你張國昌越不想得罪人,這件事我越要交給你辦。 想到這兒,李國藩擺了擺手說:「國昌,我這個人辦事從不畏首畏尾,城市要大發展,就要敢於碰硬,我走後,你組織專家論證一下,爭取在我回來之前將拆橋的事定下來。 另外,市計委提供的三十個大項目,國家發展銀行有意給貸款,你抽空往北京跑一趟,我們得學會跑『部』『錢』進啊!」 張國昌聽了李國藩的話像吃了一只蒼蠅似的不是滋味,心裏明明知道李國藩這是故意將得罪人的差事往自己身上推,但是張國昌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是二把手呢! 李國藩出國後,張國昌儼然成了東州市的市長,他深知權力只有用才有力量,他更想利用李國藩出國之際,整頓一下東州的「吏治」,實際上是借機馴服一下一些平時與李國藩過從甚密的官員,張國昌深知謀權不易,固權更難。 在他心目中與自己保持一定距離的官員不多,最狡猾的就是佟廣真。 這個佟廣真整天圍著李國藩轉,對張國昌一向敬而遠之,一直做著當副市長的春秋大夢,張國昌決定利用去北京跑「部」「錢」進之機,帶上佟廣真,讓他看看自己在北京的實力,別做一棵樹上吊死的吊死鬼。 周末,我沒見到張國昌的影兒,陳東海、朱達仁約我吃飯洗澡。 在洗浴中心休息大廳,我們仨正在做足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號碼連忙起身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聽,因為號碼顯示是孟麗華的。 「大嫂,我是雷默,這麼晚打電話一定有急事吧?」 「雷默,你趕緊到家來接我一趟,高省長的心髒病犯了,他老伴兒來電話讓我馬上去一趟。 」 「好的,我馬上到。 」我掛斷手機又回到休息大廳。 「雷默,」朱達仁好奇地問,「怎麼這麼晚了你老板還找你?」 「不是老板找我,是老板娘找我,」我打趣地說,「東海、達仁,你們誰把車借我用一下,我得陪大嫂辦點事去。 」 「用我的車吧,」陳東海爽快地說,「我的車是警車,可以闖紅燈。 車鑰匙在我褲兜裏呢,自己去拿吧。 」說完,他把桑拿浴櫃門鑰匙從手腕上捋下來扔給了我。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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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秘書前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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