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比我大兩屆,如今我在同學裏都已漸成孤家寡人,何況他?平時的工作本就忙碌,成了家的人有限的空餘時間都要貢獻給家庭。 大學時代,一呼百應,勾肩搭背,胡吃海喝的日子已永不可再現。 雖然一句話沒說,可兩個人竟似心靈相通,隔著屏幕,相對唏噓,我發了個太陽過去,他回了個笑臉。 本來正在拼命想話題,沒想到他主動寫了很長的一段話。 「去上鋪的兄弟家,他女兒不肯吃飯,被他老婆說了兩句,躺在地上打滾,他一把把女兒拎起來,板著臉和女兒講道理,一板一眼,人模人樣的。 我記得大學時,和那家夥去康西草原,他狂背周星馳《大話西遊》的台詞,我們一幫同學就做勢把他踹倒在地,學著片子裏的斧頭幫兄弟,替他撲火,我們在上面踹,他在地上很配合地慘叫。 可惜當年都是窮學生,沒有數碼攝像機,否則錄下來給他女兒看一看。 」 電腦前的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大話西遊》可是我們的入校必看片,被定為新生教育片,不管男女,台詞都是張嘴就來。 不過我一直沒搞明白,這片究竟是清華的教育片,還是北大的教育片,北大一直說是他們先定為的必看片。 」 「當然是清華的!就是從我們開始的,北大那幫人跟著我們學。 」 我在電腦前樂,我聽到的版本是清華跟著北大學的,這段曆史公案,我們晚輩就不發表意見了。 電腦上時鐘的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我試探地問:「你平時都睡得比較晚嗎?華爾街真的像傳聞中那樣,一天要工作至少十四個小時?」 「差不多,累是真累,不過還好,有的時候,勞累會令你忘記思考,而忘記思考不失為一種幸福。 」 「國內的工作還像以前一樣忙?」 「現在的工作,大腦的勞動強度降低了,但心的勞動強度提高了。 」 我盯著他的回話研究了半天,想看透每個字背後的意思,卻越想越亂,我很想問「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是也在美國嗎?為什麼你現在是單身?」可是我不敢問。 多年前,那個傳說中金童玉女的搭配讓我每夜哭醒,雖然之前也沒有多少希望,可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多年的追逐全成了絕望,在整整一年的時間內,我自暴自棄,自卑自鄙。 天鵝就是天鵝,醜小鴨就是醜小鴨,如果一只醜小鴨變成了天鵝,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在童話世界中,錯了,即使童話世界也不可能!因為那只醜小鴨只是一只站錯了隊伍的天鵝,更多時候,我們都是真正的醜小鴨。 失戀的痛苦加上父親住院,我整整消沉了兩年,後來遇見麻辣燙,她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陪著我瘋、陪著我鬧、陪著我掉眼淚,隨著時間流逝,我逐漸正常,一切都好像未留痕跡,似乎他隨著我年少輕狂的時代一塊逝去了,可是每天晚上的夢告訴著我相反的事實。 很久後,我問:「很晚了,你還不睡嗎?」 他應該在做事情,好一會後才注意到我的信息,回複道:「我已經習慣晚睡,反正早上床也睡不著。 」 「在幹什麼?」 「隨便看看華爾街日報,你怎麼也還沒休息?」 「我也習慣晚睡。 」打字的同時卻是打了個哈欠,「對了,這個周末,清華的自行車協會騎車去香山植物園,有在校的學生,也有很多已經工作的校友,你有時間嗎?」 「我目前沒有自行車。 」 「我手頭有多餘的自行車。 」 他考慮了一會,回複道:「我現在不能確定,不過,很心動。 」 「耶!」我用力握了一下拳頭,對著電腦大叫,睡意早去了九霄雲外。 看來他喜歡騎自行車的愛好仍然沒變。 他在大三的暑假,曾一個人騎自行車從北京到敦煌,為此我也曾在自己大三的那年,一個人去了趟敦煌。 「沒關系,我幾乎每天都會上一會網,你周五前告訴我就可以了。 」 「謝謝,我要下線了,晚安。 」 「晚安。 」 等著他的頭像變成灰色,我才關了電腦,又叫又跳地沖上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地樂,我真的很多年沒有這麼快樂過了,誰說愛情虛幻?這樣的快樂可是實實在在的,即使千金也難以買到吧! 實在興奮地睡不著,只好去騷擾麻辣燙,麻辣燙的聲音睡意惺忪中滿是緊張,「怎麼了?蔓蔓?」 「我好高興,好高興,好高興!」 麻辣燙呆了一會,驚駭地叫,「神經病!你個大神經病!這都幾點了?你明天上不上班?是不是那座冰山給你甜頭了?」 我咕咕地甜蜜笑著,不說話,麻辣燙歎氣,「瘋子!女瘋子!一個大女瘋子!」 話語像罵人,實際的語氣卻半是心疼我,半是替我高興。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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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時光(被時光掩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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