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山,我最佩服兩個人,一個是宋大哥,另外一個是武松 宋大哥自不必說,剛見他時只是覺得此人豪爽仗義,不拘小節,直到那次他被抓住後,裝瘋賣傻,吃大糞跟吃饅頭似地,看的旁人隔夜飯都吐了,他還在不停的咂摸嘴,我就佩服的五體投地,知道他以後一定能成大事。 宋大哥還有項特殊的本事,會哭,眼淚揮之即來招之即去,比起賣草鞋的劉玄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劉玄德只是自己幹嚎兩聲,而宋大哥則能忽悠的大家跟他一起哭。 在梁山,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王老子我都敢跟他拼三百回合,急了眼,一個人敢打東京,但對於武松,我從心底裏感到一絲恐懼,這個人太冷靜了,冷靜的讓人不可思議。 印象中,除了被魯智深兜頭吐了一身那次,我從沒有見他慌亂過。 我、武松和魯智深雖然都是莽人,但行事風格有明顯的區別,武松是那種凡事想了再幹的人,而我是那種幹了再想的人,魯智深這憨貨是幹了都不想的人。 梁山雖然經常搞什麼排行榜,又是馬上功夫排行榜,又是地上功夫排行榜,但我認為,真要打紅了眼,沒人是武松對手。 吳軍師拿架 我進去時,宋大哥正背著手,仰著頭,盯著屋頂看,叫他也不應,不知道在想啥 山寨頭領都有這毛病,晁天王愛這樣,吳軍師也愛這樣,要麼站在山頭,要麼站在河邊,望著遠處,擺出副高深莫測的鳥樣 朱武說,這叫「拿架」,是當頭領必須要學會的三大本領之一 不過我從來不學,因為「拿架」忒危險。 記得去年夏天的一個傍晚,我去梁山最高的那個山頭抓知了,恰好吳軍師也在,正背著手看著遠處金沙灘的方向,擺出副死了爹的鳥樣、、 我湊過去問他看啥,問了八遍,這廝才慢條斯理的擠出兩個字,「前程」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遠處看,哪有什麼前程,除了幾個洗衣服的村婦啥都沒有 七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天一下子陰下來,黑壓壓的烏雲像臉盆一樣掛在頭頂,不一會就下起了小雨,山風一吹,忒冷,我凍的雙手抱肩渾身打哆嗦,問他冷不冷,說不冷,肯定是說謊,我看到他背在身後的胳膊都起了雞皮疙瘩,腿也在哆嗦 我心想你不冷就呆著吧,我可不奉陪,就說那我先走了,這廝連話都懶得說,背著身抽出右手擺了擺 我剛不走遠,就聽到他在作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心裏暗罵一聲「裝逼遭雷劈」 只聽「求」字尚未說完,一道閃電掠過,接著晴空一聲霹靂,我立馬雙手抱頭趴倒在地,畢竟武功再高也經不住雷劈 霹靂過後,我抹抹頭,還在,放下心來,突然想起軍師,忙爬起來一看,這廝一身焦炭,頭發跟鳥窩似的向上豎著,還冒著青煙,慢慢轉過身來,臉跟鍋底似的,嘴一咧,一口白牙 那次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地,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去山頂,也很少看到他作詩了,每逢下雨就在門口掛串佛珠,在屋裏念四字經,「阿彌陀佛」 宋大哥的掏心話 許久,宋大哥「拿架」完畢,轉過身來,一臉沉重,問我人是不是我殺的。 我想,人都已經死了,肯定不會再從地下爬出來跟我對質,王矮虎欺負女人的膽量有,但借他三個膽都不敢惹多嘴。 正想抵死不認,突然想到武松剛剛來過,這廝有個習慣,殺人愛留名,別人殺人後也留名,不過都是留仇家的名,他倒好,專留自己名。 血濺鴛鴦樓時,他要不在牆上寫名,誰能知道是他幹的? 州府破案那一套我早就摸透了,先把案發現場附近的鄰居抓起來,不分青紅皂白毒打一頓,有承認的最好,沒承認的就作個海捕文書,限期破案,萬一到期破不了,從死囚牢裏拉個犯人頂包,哢嚓一刀,結案了事,我當獄警時沒少操持這事。 昨晚,這廝非要在沙灘上寫上三人名字,被我勸住了。 估計剛剛他是認了,就是他沒認,魯智深早晚也得露了,以魯智深的智商,不超過三句就能露陷。 你若直接問他,昨晚是不是他幹的,他會非常堅決的說不是,但你若裝出胸有成竹的模樣自言自語說應該是一個人幹的,他就會哈哈大笑說,錯,是三個人幹的! 真賊娘,怎麼跟這兩個鳥人一起殺人! 哎!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我算栽了。 我低頭不說話,權當默認 宋大哥歎口氣說,你殺誰不好,非得殺晁天王的小舅子,這下我怎麼保你 我心中豪氣陡升,說大哥你不用保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抵命給他,腦袋掉了碗大的疤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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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日記》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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