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比較重,把姊姊壓痛了才會被打啦! 她左看看再右瞧瞧,姊姊低著頭不說話,哥哥盯著人也不說話,她想起姊姊醒來該喝藥了,跳下床端來藥汁: 『姊姊快喝,病才會好,藥苦苦不怕,我去叫蓮兒拿杏花糕』『歲兒別走!』她連忙伸手,緊抱住妹子不放。 別走,別在這時把她一個人留在他身邊歲兒歪著頭想了一下。 『那我喂姊姊喝藥。 姊姊生病的時候,都是哥哥在喂的喔,他都不讓蓮兒喂,嫌人家粗手粗腳,湯藥太冷太熱都不行,也不讓我喂,說我喂得到處都是!人家哪有,明明只有幾滴而已呀!你昏睡的時候,我和哥哥都很擔心你喔,你都不醒,害人家好害怕,哥哥都不敢睡覺,也不走,一直一直陪你,飯都吃少少的……』歲兒一講便是一長串,小雀兒似的嘴停不下來,她斷斷續續聽了幾句,偷瞧他一眼。 他瘦了不少,臉色好憔悴。 他很擔心她嗎‧ 小時候,她每回生病哭鬧,他會陪在她身邊,直到病愈前不離開床前一步,耐心哄她、喂她吃藥,她總是傻氣地說,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不記得是幾時開始,變得沒有安全感。 或許是得知身世之後吧,有時覺得好孤單,病弱時便格外害怕,感覺到哥哥的擔憂,心裏就好暖好暖,也只有在這時,才敢放縱自己鬧點小脾氣,感受他的包容與寵愛。 他,還是那個比誰都疼她,為了護她不惜與天下人對立的好哥哥嗎‧她已經不懂,也分辨不出來了……盼兒在躲他。 眼神躲著他,獨處時避著他,有他在,說沒兩句話便急著要走……陸祈君再遲鈍,也能發現她不對勁。 似乎,自從她大病一場之後,就是這樣了。 她十三歲那年大病一場,醒來後漸漸將目光停留在陸武身上,時日一久,眼底再也沒有他。 十八歲時莫名地又大病一場,醒來後給了他一巴掌,什麼也沒解釋,卻開始躲著他。 有時,他覺得盼兒在怕他。 怕‧他用甩頭,抹去那道荒唐的想法。 可只是端個華茶到她房裏,指尖不經意碰觸,她便驚嚇得打翻了碗,這又該如何解釋‧ 還有一日,娘要病愈後的她到廟裏去上香求個平安,叫他陪著她去,她當下便尖銳回絕: 『我不要!』把娘都給傻住了。 他不是傻瓜,總能察覺她的疏離與排拒。 他覺得自己仿佛一夕之間成了瘟疫似的,惹人嫌惡極了。 就連小歲兒都察覺到了,偷偷跑來問: 『哥哥做錯事,惹姊姊討厭了嗎‧』他也想知道,他是做錯了什麼事‧為何盼兒一夕間視他如陌路‧ 『姊姊,你太過分了!』歲兒拉來椅凳站上去,個頭與她齊高,氣勢十足地‧^著腰指責。 靠窗而立的陸盼君回眸,不清楚自個兒是哪裏得罪了妹妹。 『對不起,姊姊哪裏對你不好嗎‧』『你對哥哥不好!』提及那名兒,她垂眸,別開頭。 『你看你看,就是這樣。 哥哥哪裏對你不好。 你要討厭他‧』『歲兒,你不懂……』一向最疼愛的妹妹,對她露出那種指控的眼神,令她難受極了,滿腹委屈,卻說不出口。 『我懂。 』跳下椅子,歲兒端來藥膳塞到她左手。 『這是哥哥燉的,親自看著火候兩個時辰,怕仆人粗心熬過頭,失了滋補藥性。 』再跑跑跑,端來糕餅塞到她右手。 『城西的杏花糕,要走好久才買得到,我每次都要纏好久哥哥才肯買給我。 因為你也喜歡吃,他一個人默默到那麼遠的地方買回來。 』再跑開,她滿屋子東拿些、西拿些。 『西域販子帶來的象牙梳、珍珠墜子、發簪、胭脂水粉……』每念一項,便塞往她懷中,直到滿滿、滿滿,再也放不下。 『這些都是哥哥送的,他對你那麼好,你還要討厭他!』歲兒每說一項,便勾起那些溫馨美好的記憶。 淚霧模糊了眼眶,心房泛著難言的酸。 這些,都是哥哥的寵愛、哥哥的心意……『哼,姊姊最壞了,我不要理你了啦!』歲兒轉身要走開,被她拉住。 『別……歲兒,姊姊不是故意的,別不理我……』『我這樣對你,你會難受,那你這樣對哥哥,他就不會難受了嗎‧他不敢告訴你,說你會不好受,可是他很傷心、很傷心,常常一個人安靜不說話,遠遠用很想哭的眼神看你,姊姊變壞了,對哥哥不好,我不喜歡變自私的姊姊。 』她……自私‧ 連歲兒都這麼覺得嗎‧ 她其實不恨他,也沒存心要報複他,可是一時之間。 要她如何面對他‧ 他醉了,記不得一切,可她記得啊,她沒有辦法當作沒發生,至少現在還不能。 抵著花窗,她蹲下身,環抱住自己,無聲落淚。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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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
第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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