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看著張文清叫了輛的士,然後有條不紊的把行李都放了進去。 這輛車帶他們來到海邊的一座別墅,這裏的風景美得像畫。 唐曉身臨其中,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真實,越來越像在布景裏演戲。 張文清從唐曉眼中看出了點陌生,「這個是我以前朋友出國之前留下的,曾經想轉給我。 第一次來的時候著實動了心,不過後來想想光自己來這裏消遣有點浪費。 」 唐曉沒什麼主意就會點點頭,拎著自己的小挎包跟著這張文清上了樓。 張文清打開一個房間,把唐曉的皮箱放進櫃裏,然後替她打開窗又拉上隔蚊網,「我看還是不要開空調了,你現在身體不適合吹那麼冷的東西。 」他辦妥一切後就這麼看著唐曉——莫名其妙的微笑。 這是唐曉第一次看見張文清如此了然的表現自己的感情。 他突然轉過身,面對大海,「你住靠海這邊,我住——你隔壁。 」說完就退了出去。 唐曉一屁股坐在早已換好新床單的寬大床鋪上,抱著枕頭——好軟啊……她把鼻子紮進裏面……一點灰塵的味兒都沒有……難道連臥具都是事先換好的……張文清對這個一直都漠視自己感情女人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這份若有若無、若近若遠、若生若死的感情洶湧著向唐曉奔來,竟讓她無力逃脫。 當唐母同意張文清帶唐曉去海南休養的時候,唐曉從母親眼中讀到了很多東西。 在那次真摯和細密到令人著迷的談話後,唐曉似的懂得了兩個時代背後的人生態度的智慧。 生活就是理解,理解就是要面對現實微笑,就是越過障礙注視將來。 生活在她身上架了一杆秤,兩頭放著:理智和感情。 母親告訴她,誠實要與真理同行,權利要與義務一起。 她應該知道自己的價值,知道自己能做到的與自己應該做到的。 夜晚,繁星閃爍驅趕著身邊的一小撮黑暗。 咋一看近在眼前,令人心馳神往其實還遠著呢。 唐曉站在寬大的落地窗跟前,沒舍得用窗簾蓋住那片美麗。 海浪拍擊著岸邊的岩石,她注視著大海在底下俯首聽命。 一種權威感和驚奇感油然而生。 大海的廣博讓唐曉眼前漸漸浮起一張面孔:永遠溫和鎮定還有嘴角那一抹琢磨不定的濮存昕式的微笑。 共同相處的幾天裏,閃現在張文清眼中的熱忱和關切也成了唐曉對他初印象中的例外。 一日三餐都會以她的口味為主;走在馬路上,總是輕輕一拉然後隨便一句:「你在我右邊」;任意唐曉講什麼他從來都是聽得真情實意。 她笑,張文清也跟著笑。 她發愣,張文清也不會追著問什麼。 任意自己把陌生和麻木拋給他,他卻仍舊津津有味的樂在其中——人總是那麼奇怪。 他的熱忱來得洶湧,卻占據了她失血過多的心田。 唐曉走下樓,張文清正在沙發上,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看電視。 此時唐曉臉上因為他的平靜而有點迷茫——似乎是苦惱,為了給不了答案的問題而苦惱。 她搖搖頭,轉身又要回到樓上。 「下來了?」張文清還在看電視,「下來坐坐吧?不要老悶在屋裏。 」 唐曉聽了,走近他一起坐在沙發上。 隔了那麼久,她知道張文清正讓她等著什麼。 這樣的等待讓唐曉不敢看他的表情。 「知道為什麼伯母這麼放心讓我一個人陪你來這嗎?」張文清臉上有了比這句話更該有的結果的笑容。 唐曉突然覺得這笑讓他們之間的空氣越發憂鬱了。 張文清頓了頓,「有兩個原因——」他看了唐曉一眼。 唐曉也不得不一臉尷尬的看著他。 他接著說,「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你不會不了解現在——現在的情況。 而且……」他又空了一拍,像在等唐曉反應過來,「我並不想知道你的過去,也更不在乎你的過去。 我想我能完全的包容你的過去和未來。 」 聽完這話,唐曉站起身走到窗前——張文清的這些話逼得她又回到一波一波的痛苦回憶中。 張文清轉身看著她然後走到她身後,從後面摟住她。 他同她一起望向窗外洶湧的大海。 唐曉能聞到他的味道,脖子上也能感受他的氣息。 她感到一種暖呼呼的安全和體貼。 張文清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他把她放在一臂之遙的地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注視著她的眼睛,唐曉也注視著他的眼睛。 這是一種無拘無束的對望。 張文清的眼睛裏搜索著某種理由或者一個鼓勵的標志。 好幾分鐘後,他低下自己的雙眼。 因為某種理由,唐曉幾乎像個旁觀者一樣看他時,他完全捉摸不到她的想法而唐曉也沒有覺得一丁點不對。 他歎息,松開她,自己走回原來的位置。 張文清從自己的皮箱裏掏出幾份文件,擺在茶台上又望向唐曉。 他似乎沒有為剛才的情況感到一點尷尬。 唐曉跟著坐了回來。 「現在移民去澳大利亞的條件十分苛刻,固定資產和高學曆……我都有了。 他們可以讓我帶去自己的全部家人。 其中——其中一份是給我妻子的,你會需要嗎?」 唐曉腦子一片空白,愣愣的盯著文件。 她無言的撫摸著自己的雙手,腦子裏什麼也反應不過來。 張文清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想立即感受愛的男人應該學會把握索取答案的時間。 給女人一點時間思考既可以讓她平息乍熱的心潮也給她留了足夠的餘地和面子。 他不後悔自己說了這些,畢竟就算毫無結果,他至少也努力過了。 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第七十一話 捫心自問 回到房間,望著這份只差複習一欄沒有簽名的表格——唐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回想明白。 她覺得自己像個無賴。 張文清的愛讓她感動,也讓她有了責任感——甚至是一種負疚。 不知不覺,她感到自己正在犯罪。 這個念頭跟安了彈簧一樣在她心裏跳來跳去。 抓起電話,她迅速的撥了個號碼。 而現在,她每聽到『嘟』一聲,全身肌肉就跟著緊縮一次。 還好,那邊接起來的速度也很快,「喂?」是沫沫的聲音,不大也有點疲倦卻沒有漫不經心。 「是我……」唐曉不知該如何往下說下去。 明顯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沫沫叫起來,「唐曉?!天啊!」 「哦……」而唐曉的聲音卻越來越微不足道,「是我……」 「你去哪了?我去問伯母,她什麼也不說。 我們都快急死了。 」 「有人向我求婚了。 」唐曉談談的說了這句話——完全的隔離和孤獨。 「什、什麼?誰向你求婚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他向我求婚了。 我們會去澳大利亞,他能給我——」隔了很久,她終於做出選擇——放棄原有的信仰並能命令自己說話了,「他能給我幸福。 」 「幸福?你知道那將會是什麼等待著你嗎?」 第6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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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你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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