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覺得沒意思,我很抱歉,如果你想改變,我願意奉陪,試試看吧。 不過現在你先去洗澡,你曉得我是有潔癖的,我受不了你身上的氣味。 」袁真瞥瞥方為雄,又加了一句,「特別是你的脖子,好好洗洗,把那東西擦掉。 」 方為雄摸了一把脖子:「什麼東西?」 「你生活的印記。 」袁真說著轉到臥室裏去了。 方為雄踅到衛生間,往鏡子裏一看,腦子裏嗡地一聲響。 在他右耳下的頸子上,一枚唇印赫然在目。 肯定是該死的劉玉香弄上去的。 他扯過毛巾,狠狠地將它擦掉,急急地走進臥室,紅著臉說:「袁真,你聽我解釋。 」 袁真坐在梳妝台前,頭都不回:「沒這必要。 」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 「我沒有想象,我不想髒了我的腦子。 」 方為雄揮舞著雙手:「是、是他們開玩笑,扯瘋弄上去的!要不你可以去調查!」 袁真冷冷地:「我沒那份閑心。 」 「我發誓,自從結婚之後,我從沒和別的女人上過床!」 「你有沒有和別人上床,我不關心,我也不期望你有什麼誠信,」袁真環視一下臥室,眼睛碰到床頭兩人的結婚照,皺起了眉頭,「其實為雄,你要是真在外面愛上某個女人了,我會理解你,甚至於還為你感到高興,說明你除了在阿諛奉承之外,還曉得愛人,還會去追求一種美好的感情。 」 「你難道就不原諒這一點點印記?」 「你我都不需要原諒什麼,不過,從今之後,我們分床睡吧。 」 方為雄脖子一梗:「不,我不願意。 」 袁真說:「那你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記住,以後不要把類似的痕跡帶回來。 」 方為雄沮喪至極:「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袁真說:「你還想過同床異夢的日子?」 她走到客廳,拎起剛放下的包,往門外走。 方為雄在後面叫道:「你還要去省城啊?」 她懶得回答,徑直下了樓,快步出了宿舍區,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汽車站。 她心裏一直比較平靜,腦子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想。 但當上了去省城的大巴,車窗外的景物開始往後迅速移動時,她流下了兩行淚水。 她低頭到包裏翻面巾紙,一只手忽然從後座伸過來,將一方白白的紙巾遞給她。 她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臉龐:「是你啊徐科長。 」 徐向陽笑道:「是啊真巧,你怎麼了?」 袁真笑笑:「沒事,眼睛吹進一點灰,擦擦就好了。 」 我知道,那灰塵不在袁真眼睛裏,而在她的心上。 這可以從她眼睛深處看出來。 但我不能說破,她是個很自尊的人。 何況當初吳曉露拋棄我時,她還幫我做過吳曉露的工作,雖然沒有成功,我一直心存感激。 這也是我敬重她的另一個原因。 我們在車上斷斷斷續續地聊著天,一開始,沒有一句涉及機關裏的人和事,似乎有某種約定似的。 袁真是去省城看女兒,我呢說是去朋友的公司辦點事。 我此行的目的是不能與人說的。 後來她開始打瞌睡了,她的頭在椅背上搖晃著。 她眼角有淺顯的皺紋向鬢角呈放射狀地延伸,這是我沒見過的,它令我莫明其妙地感歎不已。 快到省城時袁真忽然回頭問:「徐科長,你說我這人是不是不諳世事?」 我搖頭:「不不,你是目光敏銳,看透了世事。 」 她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喃喃道;「也許曉露那句話是對的,當現實不能改變時,只有改變我們自己。 如果我像她那樣,可能在機關裏就如魚得水了。 」 我說:「千萬別,像曉露那樣,你就不是袁真了,曉露這樣的人到處都有,你袁真卻只有一個,至少我只見到一個。 你若像曉露,就得不到我的尊重了。 」 袁真似乎很驚奇:「你怎麼這樣說?還記得那年我們在一個調查組時,你有事沒事總要和我說起曉露。 我一直以為你舊情未忘,藕斷絲連呢!」 我說:「也許吧,曉露畢竟是我的初戀,它太銘心刻骨了。 可這並不意味著我贊同她為人處事的作派。 愛是種奇怪的東西,有時候你想甩都甩不掉。 人們不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麼,其實有時女人不壞,男人也不愛的。 」 袁真沉默了,想著心事。 我又說:「不過我知道,我要是成了你妹夫,日子也過不好的,說不定正鬧離婚呢。 」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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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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