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辦法?只好祝福你了。 」 「可是如果我過一段時間又覺得他不好,再回到你這裏來,你還要不要我呢?」 「你這個小腦袋裏總可以冒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來,叫人應接不暇。 這個問題我還從來沒想過,你容我想想。 」 她催他:「快想,快想,我等著聽答案呢。 」 他認真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沒有發生的事,我想像不出我會有什麼反應。 」 第 19 節 生活中有些事件,當我們回頭去看它的時候,會發現很多預兆,明白無誤地昭示著即將發生的事,但在當時當地,卻沒有人注意到任何一個預兆。 或者說如果有人注意到那些預兆,那件事就不會發生了。 記得有一部電影,是關於一次飛機失事的。 電影開頭的時候,花了很多鏡頭描寫那些乘坐死亡航班的人怎樣毫無預見地起床,漱洗,然後從不同的地方趕往同一個機場,擠上同一次航班,他們一點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 有的乘客本來是坐別的航班的,為了某個原因,費勁心機地換到那個航班上。 觀眾看到這裏,都免不了在心裏警告他:「別換航班,別坐那趟,那飛機要出事的!」然後觀眾無可奈何地看著電影上那個人換了航班,悠然自得地坐上了那架飛機,飛向死亡。 如果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能象電影觀眾一樣,看到不同地方發生在同一時刻的事情,那麼,我們就會看見,當ALLAN即將離開J市去深圳工作的時候,艾米每天都在計劃怎樣盡可能地利用這十多天,跟他在一起多呆一會。 而在同一個J市,還有另一個女孩,也在為他的即將離去計劃著一件事。 雖然兩個女孩的目的都是為了愛情,但實現的方式卻是完全不同的。 這兩個女孩都看上了四月的一個星期五。 艾米計劃那天半夜跟ALALN見面,過一個浪漫的周末,因為她父母星期六要到她奶奶家去,很早就會出發,要到星期天上午才回來,所以她跟ALLAN整個星期六都可以呆在一起。 能在家裏幽會的時候,艾米就懶得到公園裏去,她喜歡跟ALLAN呆在床上,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做的時候,她可以偎在他懷裏跟他神侃。 他們還可以在家做飯,過一整天柴米油鹽老夫老妻的生活。 JANE也選中了這個星期五,她為什麼選那一天,已經沒有人能知道了,因為她的日記中沒有記錄,她也沒對任何人講過。 如果我們一定要猜測一下的話,那極有可能是因為她的父母那天晚上也要出去,他們要去看望一個朋友,那個朋友的丈夫患癌症去世了。 她的父母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想些什麼,可能那個星期五的晚上就不會出去了。 但也許這話應該反過來說,也許JANE實際上是選定過別的時間的,只是因為她父母在家,她只好把計劃推遲。 與這兩個女孩的計劃密切相關的ALLAN,那天也有他自己的計劃。 他未來的老板張總從深圳那邊到J市來辦事,星期三晚上已經約他出去吃過飯了,他想回請張總一下,盡盡地主之誼,也把室友老丁引見給張總,因為老丁也很想到張總的公司去工作,於是ALLAN和老丁約張總星期五晚上出去吃飯。 他們三人,加上深圳那邊來的另外兩人,總共五個人,那天晚上約好在「全聚德」吃烤鴨,然後去唱卡拉OK,據說張總嗓子好,唱歌有癮。 ALLAN那天先回了趟簡家,因為他身上帶的錢不多了,他不知道晚上會吃出一個什麼天文數字出來,決定回家拿點錢。 很巧的是,他留在家裏的人民幣也不多了,於是他拿了一些他父母寄來的美元,准備到一個郵局門前去跟那些販子兌換人民幣。 他在那裏換過美元,知道那個在郵局門前東逛西逛的中年男人其實是個炒美元的販子。 他還知道另一個文質彬彬、永遠都在看報紙的中年男人也是美元販子。 這兩個販子不同的地方就是東逛西逛的那個總是從胸前、背後、腰帶上、褲襠裏掏出人民幣來換給你,而那個看報紙的男人則把你帶到郵局的小儲蓄所去,當場從他的賬號上取出人民幣來支付給你。 所以ALLAN那天走得很匆忙,怕去晚了,郵局的儲蓄所關門了,那就只好跟那個從褲襠掏錢的家夥換人民幣了。 雖然那家夥是長期在郵局門前討生活的,所以也是講信譽的,不會換假錢給你,但看見他從褲襠裏掏錢,總覺得用起來不舒服。 因為走得匆忙,他就忘了告訴簡家的人今晚是在哪家餐館吃飯,而他以前幾乎次次都告訴他們的,這是他父母培養出來的好習慣,就是不管你到哪裏去,都要告訴家裏人,那樣萬一有什麼事找你,就知道你在哪裏。 他在家換好了衣服,拿了美元,准備出門的時候,JANE來到他的臥室,跟他聊了幾句,然後她靠在他臥室的門框上,微笑著說了那句著名的話:「小女婿,我想好了,我要走了,我連方式方法都想好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切腕的動作,很優雅很瀟灑的樣子。 ALLAN以為她又在開玩笑,而且急著出去應酬,就回她一個玩笑說:「你前腳走,我後腳跟。 」說了,想到他即將開始的工作,還特意翻譯一下:「Yougofirst.I-llfollowyou.」 這句讓他悔恨終生的話,在那時就那樣輕飄飄地說出來了。 然後,JANE哈哈笑了幾聲,從門邊讓開,ALLAN匆匆離開簡家,騎上自行車,直奔郵局。 艾米那天晚上也有一個同學聚會,所以她跟ALLAN約好半夜在她家見面,叫他等到她父母睡覺了再來,那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鬼子」眼皮子底下潛伏到第二天早上,等父母離去後,再占領「鬼子」的碉堡。 如果那個時候,手機象現在這樣普遍,可能這整個故事就要大變樣了。 可惜的是,艾米不僅沒有手機,連「考」機也沒有一個,ALLAN也一樣。 家裏有電話,但沒有留言機,沒有ID顯示,現在想來,真可以說是落後的電信事業造成了那個悲劇。 艾米從她的聚會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媽媽說:「八點多的時候,有個女孩打了三次電話找你,問她姓名她不肯說,問要不要帶口信又說不用。 」 艾米想,那是誰呢?幾個要好的女朋友都在剛才那個聚會上,實在想不出誰會給她打幾次電話,還神神鬼鬼地不留姓名。 最後她想可能是JANE,但她想不出JANE為什麼每次打電話都不肯說自己的姓名。 她不知道JANE今天找她幹什麼,可能又在擔心成鋼。 但現在太晚了,明天再打電話問JANE吧。 這一點,也成了艾米心中一個永遠得不到回答的問題:如果我那天沒去那個聚會,會怎麼樣?也許我就接到了JANE的電話,把ALLAN的行蹤告訴了JANE,那JANE就能找到ALLAN,那個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但也許我會醋性大發,故意不把ALLAN的地點告訴JANE,那我就成了謀殺她的罪人。 一個悲劇,留下了太多的「IF」,每個有關的人都在企圖用幾個「IF」改寫曆史。 可惜的是,曆史是任人評說卻無人能改寫的。 那天一直到十二點多了,ALLAN才來到艾米家。 她一直在從窗口望下面,因為她要在他來的時候為他開門。 她看見ALLAN騎著車來到她樓下了,就悄悄跑去把家門打開,下了幾層樓梯去接他,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ALLAN去洗澡的時候,艾米也跟了進去,在一旁盯著ALLAN,看他脫衣服,想把他的臉盯紅。 他現在已經不象剛開始時那樣容易臉紅了,反而有時把她搞紅了臉。 他脫得差不多了,就湊上來,在她耳邊說:「出去吧,幫我把衣服也帶出去,不然我洗的時候,會把你衣服淋濕的。 要不,你也脫了?」 那時她家的洗手間還沒有浴缸,只是一個蓮蓬頭,可以拿在手裏沖洗,也可以掛在架子上沖洗。 洗手間也不大,如果他沖水,她肯定不能幸免。 她接過他的衣服,說:「那你別把門拴上。 」她悄悄溜到臥室,把ALLAN的衣服都藏到衣櫃裏,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只穿了一件睡衣,溜回洗手間門邊。 她聽見ALLAN已經在開始沖洗了,她敲了敲門,他停了下來,但沒開門。 「開門,是我。 」艾米小聲說。 他把門開了一道縫,艾米擠了進去,脫了睡衣,裝在一個塑料袋子裏,掛在門後,雙臂捂在胸前,盯著ALLAN看。 他不啃聲,若無其事地用蓮蓬頭沖他的前胸後背,也把她的手拉開了,沖她的前胸後背。 艾米看見他正在一點點變化,她壓低了嗓子吃吃地笑:「洗澡就洗澡,小弟弟搞什麼鬼?」 「那歌怎麼唱的?敬個禮,握握手——,它在敬禮。 」 艾米上去跟它握握手。 「噢,輕點,你這是握手還是謀殺?」他把蓮蓬頭掛在牆上,拿了塊香皂往她身上到處抹,隨後又往自己身上抹。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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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忽悠》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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