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他,忒是面如冠玉,唇似塗脂,倘若額上蜿蜒一疤,確然突兀。 所以頻頻點頭,以示贊同。 他倏爾展顏,右臂搭上我肩,此番動作何其自然,仿佛已是與我熟絡至極。 「妹妹既覺可行,不若就替為兄走一遭,如成,為兄自是感激涕零。 」他湊近悄聲說,我微怔。 第十四章 庭玉 他倏爾展顏,右臂搭上我肩,此番動作何其自然,仿佛已是與我熟絡至極。 「妹妹既覺可行,不若就替為兄走一遭,如成,為兄自是感激涕零。 」他湊近悄聲說,我微怔。 他見此,竟是噗嗤笑道:「玩笑而已,妹妹忒是認真。 」 「阿悠本是愚笨之人。 」「怎會?依為兄看,妹妹著實妙人一個呢。 」真是風水輪流轉,才給燕允的評價倏然回到了我頭上。 「得遇妹妹,甚是歡喜,不若就讓為兄作個向導,可好?」 於是,我們的踏春之行加入了個重量級人物,太子一路拖著我的手,極是和善,可是眾人都不若先前隨意,連秀秀也是規規矩矩跟在了我身後。 皇宮究竟是太子的地盤,他拖著我穿廊,爬山,涉水,盡走怪僻孤仄之地,幸而今日我穿著頗似胡裙,束袖緊裾,到也方便。 不過確實不虛此行,其間風景果是不同尋常,別有趣味。 蘭影她們俱著宮裝,廣袖曲裾,一路甚是辛苦,留她們就近歇在一處方亭,我則興趣盎然地跟著太子繼續探進。 「妹妹,可知此樹來曆?」我們步入了一片樹林,太子徑直走近一棵,回首問我。 乍一看,枝幹盤曲嶙峋,湊近觀賞,居然是生在一起的兩棵樹。 兩樹根須裸露,虯蟠糾結,樹根糾結在一起,密不可分。 「此樹喚作『相思木』,兩樹同根而生,齊飲風霜,共餐雨露。 」他摩挲著樹幹,顧自說著:「若是一棵枯黃,另一棵也必會隨之。 真正同生共死。 」 我兀自感歎天地造物的神奇,偏聽得他喃喃自語:「真教人羨慕。 」 靜默片刻,他笑著問我:「妹妹還願前行嗎?」 「但往。 」 大約行了一刻,竟是一處院落,庭院一側湖石假山,上築盤道,下臨水池,池邊一架小橋通於叢林掩映的半亭,八角重簷,青石圍欄,觀之極為幽靜。 「過去稍歇,可好?」我頜首隨他過去。 亭中赫然焚香鋪席,似早有所備。 轉首看著太子,他突然沖我長手一揖:「冉慚愧,出此下策引汝前來,實是無奈之舉,敬請見諒。 」太子名冉,如此自稱,委實謙遜。 早知他接近我定是有目的,只是好奇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遂一路跟來,想不到堂堂太子卻這般坐低伏小,到是讓我始料未及。 「阿兄切莫如此,有話不妨直言。 」 「這,妹妹能否在父皇面前替為兄求個恩典。 」他開門見山。 「阿兄想提前及冠?」我自然曉得先前只是探我口風之言。 他這般周折,必有難事,心中隱有揣測。 果然,他苦笑道:「如若如此簡單之事,何用恁般周勞。 那日未央宮中,妹妹可聽聞為兄提及『庭玉』?」 「……恩。 」 「庭玉乃吾伴讀,我二人自**好,情誼非常。 前些日,吾聽聞稷山有白狐出沒,一時好奇,沖動前去。 吾回宮後自知有失東宮之德,已欲請罪,不料父皇誤聽讒言,竟將一切歸罪於庭玉。 那日情景妹妹亦是親見,吾以死相脅,後父皇竟命人困吾於東宮,目下好容易解令,也不再允我覲見。 」 說到這裏,他竟猝然跪下:「妹妹,吾只求面見父皇一次,可遍尋宮中竟無一人相幫,妹妹又一直閉門謝客,好容易今日才盼得妹妹出來。 據聞庭玉已被廷尉收押,情況實是岌岌,妹妹請務必幫忙,汝大恩大德冉定銘記。 」 我自是拉他不起,幹脆也一並跪下:「阿兄毋折煞阿悠了。 阿悠何德何能?」 「殿下,毋須如此。 」此時,一人身披鬥篷自林中風馳而出,轉眼近前,把我推開,蹲身抱住了太子。 太子渾身一震,面色倏變,先是慘白而後竟染紅暈,顫顫回抱那人,幾不成語:「是,是你,可是你嗎?」 「正是。 」那人掀開了鬥篷,玉面含春,膚若芙蓉。 「庭玉回來了。 」 「你,父皇何時下的赦令?又怎會在此」 「呃,今日。 是陛下身邊的吳公公帶我至此候您的,他已離去。 」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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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之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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