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嬉皮笑臉

跳舞 作品,第10頁 / 共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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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想啊。

我一言不發,轉身跑下了塔頂回到第7層租了一個望遠鏡又氣喘籲籲奔了上來。看著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蘭子小聲問我你幹嗎這麼跑得這麼快啊你傻啊?我小聲回答她說,因為你說你想看。

蘭子眼睛立刻就變得紅紅的,我偷眼看了一下左右沒人,然後一把將蘭子抱了過來,對著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蘭子似乎也迷糊了,軟在我懷裏任憑我侵犯她。我吻了她一會然後小聲說,蘭子我們和好吧好不好?蘭子一下驚醒過來,一把推開我說,不行。我大聲問她為什麼。蘭子低下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看著我,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說,就是不行。

我又想向她靠上去,蘭子退後一步臉色一沉說,你要再過來我就真翻臉了!我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蘭子又換了一個柔和的語氣說陳陽你別逼我行麼?我急了問她為什麼,蘭子想了一會居然特正兒八經的回答我說,這兒可是佛門聖地。這話一聽我差點笑得背過去。

石石和燕子終於也磨蹭到了塔頂,我和蘭子心有默契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仍然親熱的說話,但兩人間保持了距離避免身體接觸。從塔上下來燕子就拉著石石往山下冒險項目樂園跑,我和蘭子也笑嘻嘻跟著後面瘋。蘭子屬於那種有點人來瘋的女孩,開始和燕子不熟,還假裝端著特矜持特端莊的樣子,和燕子三言兩語後就開始顯本性了。先是假裝特淑女特大家閨秀的樣子在一邊蕩秋千,看著一幫年輕小孩子們玩走鋼索獨木橋,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露出猙獰面目了一臉興奮的躍躍欲試。我知道蘭子是那種沒事兒走大街上都會自個兒左腳踩右腳的女孩兒,趕緊在後面跟著護著。蘭子玩兒了獨木橋又去玩晃橋。那是種模仿山間懸崖上的那種繩索橋,所謂的橋也就是幾根粗鋼索,上面都沒有鋪橋面兒一個人踩著都晃悠得不停,走上去就只能抓著兩邊拉起來的兩根粗繩索來保持平衡。結果走上去不到三分之一蘭子就傻了,站在中間看著腳下的河水小臉煞白兩腿直打晃,我站在她後面一只手小心的扶著她的腰,一只手抓住繩索一點一點的把她往對面拖。蘭子嚇得兩只手也不抓繩索了,直接把我的膀子死死抱住,指甲都差點把我掐出血來了。我低聲在她耳朵邊上說,別怕別怕有我呢。

快到對岸的時候我忍著笑說你看我們象不象倆走鋼絲的蛤蟆?蘭子一聽就笑出來了,笑完了才察覺我這玩笑開的不對,連她也一塊兒罵了,忍不住就松開我的膀子抬手給了我一下,這一松手就壞了,她整個人立刻朝後倒了下去。蘭子嚇得大聲叫喚,兩只爪子在半空亂抓。我趕緊在後面狠狠把她往前一頂,蘭子一下就被我撞到岸邊橋面上。我自己用力過猛一個猛子撲通就栽河裏了。

河水倒是不深,猛嗆了好幾口水我撲騰了幾下就穩住了身子,站在河裏我直起身子河水也就到我胸口,可身上的棉衣被水一泡立刻沉的象背了個兩百斤的烏龜殼,我艱難往岸邊走了兩步腳下一踉蹌又一頭撲進河水裏。前兩天剛下過雪,這種山上的小河裏水冰的嚇人,像無數根尖針同時刺在我全身皮膚上,刺得我渾身都木了。我在水裏拼命掙紮,好容易摸到了河底一塊大石頭,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撐直了站起來,我腦袋才露出水面石石已經趕到了河邊,一只手死命拽著我衣服領子,連拽帶拖把我弄上了岸,自己也濺了一身泥水。後來我才知道石石老遠看見我掉河裏了,撲過來就要跟著往下跳撈我,結果燕子死死拉住不讓他跳他還回頭把燕子推了一個跟頭。

蘭子已經嚇得哭得淅瀝嘩啦,見我好容易上了岸一把抱住我撒歡兒似的拼命哭。我嘴唇都凍紫了,牙齒得得打架象敲小鼓一樣,我特鎮定對蘭子說,趕緊把我翻過來,我肚子裏全是水。剛說完翻身就哇哇亂吐,全吐在石石身上那套範思哲西裝上面。吐完了我還沖他特和藹可親笑著說,又弄壞你一件名牌,改天我去襄陽市場淘件老仿的賠你吧。石石臉都黑了大罵你他媽趕緊閉上嘴巴。然後象拖小狗一樣把就這麼拖了小兩百米,把我拖到了門口停車的地方。石石從車後翻出一件大衣扔給蘭子說你趕緊給他換上,那河水少說零下十幾度回頭能凍死他。我在一邊瑟瑟發抖心裏嘿嘿傻樂,心想石石真他媽沒文化,水哪能有零下十幾度的?那不早就結冰了?

石石把我扔進車裏然後把空調打開,蘭子也鑽到車裏手忙腳亂的脫我身上的衣服,連內褲都給我剝下來了。我雖然凍得舌頭都打結了還沒忘了對她叫著說你把我內褲剝了我穿什麼?蘭子不說話,把脫下來的衣服全扔到了車外,然後用石石的大衣把我全身裹住,又敞開自己的外衣把我抱在胸口。我還是牙齒得得打架渾身不停顫抖,後來又想到自己在大衣之下被剝得象條光豬,心裏害羞得不行就抖得更厲害了。蘭子抱著我把臉貼在我臉上也不說話就一個勁流眼淚。我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她說你哭什麼,那麼條小河淹不死人的。蘭子搖搖頭不說話還是繼續哭。我伸手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剛才你自己也嚇壞了吧,你怎麼那麼大意呢,你放心我沒事就是有點冷。蘭子一聽本來已經漸漸止住的眼淚又撒歡兒似的往外面噴了,立刻又把我抱緊了一些,帶著哭腔小聲說,我自己一點都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掉下去的。

石石和燕子也不知道上哪兒給我弄了一缸子熱茶,我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然後在蘭子的懷裏閉目養神,我渾身還是麻木但漸漸不再發抖了,蘭子抱著我不說話就是流眼淚。石石一面開車往市區趕一面對蘭子說,陳陽這麼對你你真一點都不心軟?蘭子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小聲哭,過了一會嘴裏不停的念道著說,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他們都以為我睡著了,可我只是閉著眼睛其實心裏特明白。身上終於漸漸有些暖了,可我的心卻漸漸冷了下去。

城市假期 Am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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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個女孩名叫微微】


(8)

回了市區他們都說要送我去醫院,我堅決不幹,我對他們說我不過是掉河裏了就當冬了一回泳洗了一把冷水澡,你們聽說過有洗完澡上醫院的麼?石石拗不過我只好送我回家,進門我裹著石石的大衣進了洗手間,然後給自己放熱洗澡水。石石和燕子在廚房裏給我泡熱茶,我放完了洗澡水出來看著幾個人還在忙,我就說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說完了我就往外轟人。石石一面往外走一面說你真沒事吧?我說你大爺的,小爺我身體好著呢你們趕緊走吧我要洗澡,回頭別弄得春光乍泄。然後我又轉頭對著燕子特誠懇的說今天真對不起讓你們掃興了。燕子笑著說沒事兒,回頭改天再找你出來玩兒。

我一回頭看見蘭子還在房間裏給我鋪床,我冷冷對她說你也走吧。蘭子不說話,鋪完了床走到我跟前小聲說,你的內衣在床頭,洗完了澡記得換,記得穿著睡衣睡覺光著身子容易著涼。我聽著這話心裏一陣陣的揪著疼,咬牙黑著臉冷冷說,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蘭子眼睛紅紅的走了出去,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人走光了,我看著偌大的房子心裏也覺得特空虛,趕緊跑進洗手間脫光了跳進了浴缸裏泡著。心裏想同樣是水,怎麼冷水能泡死人,熱水泡著卻這麼舒坦呢?

泡了一會忽然又聽見大門被砸得砰砰作響,我跳起來三下五除二給自己擦了個半幹,圍著浴巾濕漉漉的光著腳丫子去開門。門一開就看見石石笑得特詭異站在門外。

我說你怎麼又回來了。石石收起笑容,特嚴肅對我說我怕你出事,就回來看看你。

這話就像一個錐子,一下就突破了我強忍了半天的心裏防線,我眼淚嘩嘩的流,然後狠狠踹了他一腳,大聲說石石你他媽真是我兄弟!

我抱了條被子給自己裹上,然後和石石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抽煙,我抽他的軟中華,他抽我的中南海。抽了會兒我突然開口問他說,石石,我是不是特沒用?石石眼睛一瞪說當然不是,你要是沒用我早就死在北京不知多少回了。我小聲說可是蘭子看不起我,她打心裏覺得我沒用,覺得我沒錢。說著說著我眼睛又紅了。石石也特別難過,說陳陽你別這樣!沒錢我給你,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明天我們就去銀行!我捶了他一拳說,靠,我要你的錢幹嗎?石石歎了口氣說你也別怪蘭子,咱們都是從小玩了多少年了你還不了解她麼?她本來不是那種愛錢的女人,也是被周圍的環境影響的。我看著石石冷不丁說了一句,我不怪她,都是這世道逼良為娼。

其實我心裏還是挺難受,聽說她現在公司的老板一大資本家對她特別的熱情,蘭子要學車,人家開著自己的寶馬接送。蘭子自己家條件也是相當的好,現在她買一件短袖小襯衫就兩千多,比如東方商城這種一般的小資階級進去都會心裏犯怵的地兒,蘭子進去一回隨隨便便一刷卡就是萬兒八千的,我他媽寫一本書才夠她逛兩回街。其實蘭子跟了我對她也沒什麼好兒,我也沒法兒給她那種錦衣玉食的資本家太太的生活。可想著想著我還是覺得心疼,心疼了就抽煙,抽完了石石的軟中華就抽我的中南海,中南海抽完了我對石石說我要睡了你愛幹嘛幹嘛吧。說完抱著被子鑽進房間四仰八叉躺上床後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覺得自己有點不對了,一站起來就頭暈眼睛花,看著家裏的什麼東西好像都在轉動,東西轉不要緊,可它們一轉我自個兒也忍不住跟著轉,沒轉兩圈我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我不敢睜開眼,可發覺閉著眼睛還是暈。電話忽然響了,我掙紮半天就是站不起來,好容易扶著牆讓自己直立起來了,電話又不響了。緊跟著床頭的手機開始響,我伸手在床邊摸了半天,才從枕頭下面把手機摸了出來,沒想那麼多先接聽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特甜的聲音笑著說流氓你幹嘛呢半天不接電話?我剛從北京辦完事情回來了,到家什麼人還沒見呢第一個想著就來找你了。你不是說我回來要請我吃飯然後還要勾搭我麼,現在我可是又送上門來了。我耐著性子聽她說完,然後剛想說什麼,鼻子一癢,先使勁打了一個噴嚏,打完了眼淚鼻涕一下全流出來了。電話那頭一下樂了,說陳陽你幹嗎呢?我甕聲甕氣的對電話裏說沒事兒我正在家裏躲著偷偷流眼淚呢。電話那頭立刻就不笑,聲音也變得嚴肅說,陳陽你真沒事吧?我怎麼聽你聲音不對,你不會真在哭吧?我顫顫巍巍把自己挪到床上,本來還想死扛,可覺得自己身體好像實在不行了,就不敢再硬挺,歎了口氣對著電話特不好意思的說,微微,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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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就昏過去了。

微微是我的一個特好的朋友,而且還是一個特別讓我佩服的女孩兒。她從英國留學回來後,混進了CCTV,然後光榮成為北京流竄人員的一份子,三天兩頭的和一幫哥們姐們在北京城裏各大娛樂場所轉戰南北。那會兒我雖然也在北京和石石毛豆一起流竄,但我並不認識她。

認識微微是在我2002年從北京回南京後,一次特別巧合的機會我在網絡上和她勾搭上了,一來二去我知道她是北京的,她知道我是從北京回去的。然後又發現我們居然都是南京人。當時我們就納悶了,我們倆同歲,從上大學之前在南京廝混的十幾年,再加上北京流竄的幾年,一共有將近20年的時間我們都混跡在一個城市,而且我認識的人和她認識的人居然有不少彼此都是認識——微微老說我的這句話象繞口令。這麼說吧,我們彼此認識很多共同的朋友,我們在南京這座城市一起待了這麼多年,又在北京這同一座城市一起混了幾年,可我們居然不認識對方。更蹊蹺的是,很多次我們共同的朋友招集的飯局和聚會,要麼就是我有事未能出席,要麼就是她未能到場,以至於我們彼此錯過了這麼多年——微微說我的這話聽著特別肉麻。

剛從網絡上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從CCTV辭職出來了,成為了北京若幹待業精英中的一員,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簡曆挨個給北京排名最靠前的企業公司寄過去,基本上這些公司都是世界500強,最差也是國內50強。再次點的公司微微連看都不肯看人家一眼,說是丟不起那人。結果直接導致了微微未能繼續留在北京。

據說本來還有一個極好的機會的,一個國內著名的門戶網站被微微那嚇人的個人簡曆蒙住了,談完了細節後雙方都很滿意,然後對方負責人就問微微希望薪水標准是多少,據說當時微微特矜持的報了一個數字給那個負責人,結果那個負責人立刻臉就黑了,面有難色說,小姐,您這個數字,要是在納斯達克指數沒暴跌之前我們還是可以承受的,可是現在……。微微都沒等人家說完,就很有骨氣的和人家說了句拜拜。

我和微微都是那種骨子裏面飛揚跋扈得不行的人,一身錚錚傲骨可偏偏在這個只有裝孫子才能生存的社會裏面苦苦掙紮。所以我們迅速的相見恨晚,當時我就宣布我喜歡上她了,然後她也宣布對我極具好感,為此我還寫了一封連盲人都能酸的重見光明的情書貼在了西祠網站,結果被我那個西祠站長朋友把情書貼到了西祠網站首頁鏈接。後來我心裏暗自盤算,西祠號稱注冊用戶幾百萬,撇去水份不說,三五十萬總是有的。這下我和微微之間的奸情可算是路人皆知了,已經直追司馬昭那顆心了。

這麼說吧,反正那會兒我和微微都陷入了這中虛幻的感情當中,我們沒事兒就拿手機發信息,然後晚上我就給她打電話,一聊就聊上幾個小時,說出來的話聽著都叫人臉紅心熱。

結果微微從北京回來兩人一見面,都傻了。

不是說微微不漂亮,恰恰相反,微微是一個特漂亮特尤物的女孩兒,眉目含情眼睛輕輕一轉就風情萬種了,和她一比,田紅那種千年女妖簡直就是個鄉下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微微剛回南京,那天我在約定地點,就見著老遠一個美女如一朵祥雲一樣飄過來了,一頭栗紅色離子燙直發,一張臉精致就象是經過PHOTO特殊處理,連左邊嘴角的那個酒窩都漂亮得那麼驚心動魄,那一件黑色的高翻領毛衣一看就價值不菲,手裏拎著一個LV的手袋。當時見微微面的時候我的心情就只能用驚豔這兩個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