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寂寞如煙(亂倫悲劇)

司徒公子 作品,第27頁 / 共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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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的夜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息了,花園裏皎潔的月華下,枝葉上花瓣間,清澈的雨滴泛起晶瑩的光亮,寂寞的透著涼意。司徒無雲一夜未眠。

幾日後,司徒無雲出現在一座北方的小城。

這是一座經濟發達的,繁華的小城,街道上車流不息。時至初冬,街旁樹上的葉子零零落落的在風中搖曳,風輕卷起翩然而下的落葉在空中旋舞,它們的舞姿是那麼優美而又憂傷,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展示著一種殘酷的美。看著這蕭然的景象,司徒無雲徒然升起一種落寞與傷感。車行駛在馬路上,在衛星導航的指引下,慢慢接近他要到達的目的地。目標越近司徒無雲的心中越是忐忑不安,甚至煩亂的不能自制,他的意識有些混沌,握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幾次失神險些讓他的車與前面的車接吻。

車緩緩地停靠在一住宅小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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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有些破舊的民房式住宅區,或許是住宅區疏於管理,小區內有些髒亂,滿地的落葉在腳下隨風盤旋。司徒無雲鑽出車內,一陣北風襲來,陣陣寒意讓司徒無雲不由的裹緊了他那高檔筆挺的西裝。他按著臨行前在蕭雨兒那打聽到的住址,向前移動著步子,在各個門前的門排號上張望。最後,他停留在一扇已經褪色了的栗色鐵門前。司徒無雲神思有些恍惚,舉起的手又垂了下來。如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他該如何去面對這樣的事實呢?那他對梁冰兒的所做所為,他真得該下地獄了!

司徒無雲猶豫徘徊在門前,最終他站定身形舉手扣響了門上的鐵環。庭院裏傳來嚓嚓的腳步聲,聽著那腳步聲司徒無雲的心不由的抽緊,他做了次深呼吸,他已經無法再逃避,他已經沒有了退路。隨著一聲誰啊?門被打開,一位老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司徒無雲凝神看去,大腦立刻轟然崩塌一片空白。雖然他已做了思想准備,但眼前人的出現,還是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他感到眼前一片空茫黑暗,身體在下墜,地獄之門在向他敞開。

司徒無雲看出這個人就是梁一凡,梁冰兒的父親,自己上衣兜內照片中的人。雖然滄桑寫滿在梁一凡的臉上,但和照片中年輕時的他,模樣是無法改變的。司徒無雲愣愣無語,魂魄抽離了體內,眼中一片茫然失措。

「年輕人,你有事?」梁一凡的問話方把司徒無雲從遙遠的天外喚了回來。

「哦,請問這是梁冰兒的家嗎?」司徒無雲心中苦笑,自己是明知故問了。

「是啊,請問你是?你找她嗎?她前些日子剛離開家。」

「我是冰兒的同學,路過此地,順便來看看您老。」

「哦,快請進,請進吧。」司徒無雲隨著梁一凡走進屋內,客廳不大有些雜亂無章,家具都已經陳舊,看的出日子過的有些清貧。

司徒無雲看著梁一凡心緒複雜,是責怪?是憤恨?還是另一種無法言喻的特殊的情感?

「你請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司徒無雲看著背脊微駝的梁一凡走進廚房,而後,從公文包內拿出一張支票,與那張陳舊的黑白照片放在茶幾上,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梁冰兒的家。

司徒無雲決定也趕往西藏,一是想找到梁冰兒,再就是他要去那個神聖神秘的地方求佛,求佛饒恕他的罪孽,求佛寬恕他,不要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司徒無雲覺得自己身上仿佛中了魔咒,只有求佛來為他解除身上所有的咒符。

當一切被證明成為現實,宿命的罪無法讓人去防備去逃避。

司徒無雲知道他太愧對梁冰兒了。此時的司徒無雲,想到曾經對梁冰兒的欺辱,不得不羞愧難當,這樣的現實太殘酷了,殘酷的讓人窒息,讓人無法承受!

美麗神聖神秘的雪域高原西藏,冰峰雪山美若雲中白衣仙子。秋末冬初,森林依然鬱鬱蔥蔥,藍天白雲下的湖泊,靜謐明淨的讓心隨了那水繾,讓魂跟了那雲去。雪山森林湖泊嫣然交織成一副令人心醉的,絕美的畫面,粗獷而細膩,給人一震撼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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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拉薩近郊的一座風景旖旎的小城,海拔3000多米,高原的冬季含氧量降低晝夜溫差大,風沙也大,街道上已經少了許多遊人。

時至中午,溫暖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灑照在梁冰兒身上,在鋪著田園式方格桌布的圓幾上,熱氣騰騰的奶茶飄散著淡淡的芳香,梁冰兒雙手捧起奶茶,目光移向窗外,邊喝茶邊極目遠眺。從她坐的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那白雪皚皚的遠山,她琥珀似的眼中有種淡淡的靜靜的憂鬱。

原來,冰凍的感覺不是所有的陽光可以消融,涼透的心窩不是用眼淚來溫暖。遠山那覆雪之巔,終年的積雪,是不是只有雲兒知道它的心事?山腳下的風卷起多情的沙礫,繾綣著愛戀。藍天沉默純淨的冰藍,是它無言的憂鬱。難道這一生一世的情懷,都將在圓滿解脫後得到詮釋?其實人生就是這麼多,得到與失去。

梁冰兒靜默的眺望著這一切,心中蕩著輕輕的漣漪,她知道她的生命將如那渺渺的雲煙,寂寞的在空中飄悠,寂寞的被風消散。

青燈古佛,花花世界,誰是謎底誰是謎面?誰又能真正參悟人生詮釋命運?

梁冰兒就這樣在陽光的微塵裏,靜靜的眺望,她的心如那聖湖之水冰澈靜謐。她纖弱的身軀,被燦爛的陽光包融,她沉靜的恍若融入到了那陽光的微塵之中去。

自從梁冰兒來到這個雪域高原後,濃鬱美麗的西藏風情,藏傳藏教而古老莊嚴的故事,讓梁冰兒為之震撼。她不再去酒吧飲酒,因為時常發作的胃痛,也因為她不再需要酒精來麻醉她的神經。每天她來到這個田園式咖啡廳,在溫馨的,暖暖的陽光裏,坐在臨窗的位置,靜靜眺望白雪皚皚的遠山,獨享著那份雖有些清冷的寂寞。

溫熱的奶茶飲盡,梁冰兒覺得胃裏舒服了許多,她知道她的病情在逐漸惡化。初來西藏後,強烈的高原反映讓她痛苦不堪,病情驟然加劇,但她不想離開,她喜歡上了這片土地。這裏美麗濃鬱的鄉土氣息,讓她真想去做了那塵土,不再四處漂泊。她不懼怕來自身體上的痛苦,她只享受著心靈深處那種淡然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