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羽丫頭!下個月你嫁人好不好?」毒仙情急下脫口而出。
「啊?」文羽回轉身,疑惑地望著毒仙,「師父,你說什麼?」
毒仙額頭暴汗,傻笑了兩下,「羽丫頭,你也不小了,師父——師父給你定了一門親,下個月就就成親好不好……」見徒兒臉色越來越臭,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弱。
「定親?成親?下個月?」文羽簡直不敢相信師父吐出的字句,「師父,你真的已經把徒兒的終身托付給別人了?」
毒仙愧疚地點了點頭。
「好。」文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硬是倔強地不讓它滑落。她緊抿雙唇,看了一眼毒仙,跑出了屋子。
「羽丫頭!」毒仙忙追上去。
「羽丫頭,你要是不願意,師父——師父這就去把親退了?」看著窗內的徒兒暗自垂淚,毒仙心疼得厲害。他去推了推丹爐房的門。門吱嘎吱嘎響了響,卻是被栓得牢牢的。
文羽咽下淚水,清了清喉嚨:「能退嗎?」
「呃……」毒仙擦了擦額頭的汗,「如果羽丫頭你……嗯……師父一定給你去退了。」也罷,也罷,他就不要這張老臉了,思來想去,還是徒兒的終身幸福比較要緊。他這做師父讓徒兒這麼出嫁,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萬一那老混蛋的徒弟是個虐妻狂,他的羽丫頭可怎麼辦呀?他越想越慌,仿佛都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徒兒被虐待的樣子。「去退了。去退了。師父給你去退。」
「先前你怎麼會答應人家的?」文羽打開了門,直視她師父,「退了又會怎麼樣?」
「啊……這個……」毒仙又失聲了。
「到底怎麼回事?師父!」看師父如此模樣,肯定不是一般的定親。她一定要弄清楚。
「羽丫頭,那個,師父跟鬼見愁打賭,打輸了,所以……」毒仙滿臉羞愧,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徒兒。
「什麼?鬼見愁,就是那個江湖人稱神醫的老頭,你不是最看不慣他嗎?怎麼跟他打賭?」文羽無奈地看著師父。她這個師父就是毛病多,老給她出狀況。
「就是看不慣,才打的賭啊!」毒仙一聽鬼見愁的名字就氣憤起來,都怪自己一時大意啊!
「你們究竟賭什麼了?」竟連她的婚事都可以當賭注。
「羽丫頭,師父對不起你,是師父大意了,讓那老混蛋得了逞……」毒仙只顧懺悔。
「賭什麼了?」文羽氣又上來。
「我跟他賭,他醫不好我下的毒。可是,結果……」老臉都沒了。他堂堂大毒仙耶,嗚嗚……竟輸了……
文羽見師父哭喪著臉,也不好打擊他,於是緩和了一下語氣,「那賭注是什麼?」
「他輸了,他管我叫爺爺;我輸了,就管他叫爺爺。」毒仙想起此事就無比鬱悶。讓他叫那個老混蛋爺爺,他死也不幹!
「什麼?!」文羽簡直難以置信,他們這對老頭子也太幼齒了吧,「那怎麼會扯到我的婚事上去呢?」
「我——我輸了,我本以為他必輸無疑的,可是,我,我輸了……」毒仙恨得牙直癢癢,「他刺激我,我怎麼可能真的叫他爺爺呢?!沒想到,他突然提到你的婚事,說是給他徒弟說親,我——我就……」
「師父,你就為了一點面子,就答應了?!」文羽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毒仙吞吞吐吐說不出話,「那個——羽丫頭,別——生氣……」
文羽又轉身進了煉丹房,「砰」地一聲,就把門又關上了。跟在後頭的毒仙碰了一鼻子門灰,他尷尬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老臉,輕聲討好,「羽丫頭,師父豁出去了,這就給你去退親。」
裏面沒有聲響。毒仙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舉步打算去找鬼見愁。
走了沒幾步,他才發現太陽已經西下,遠山處只有隱隱一些霞光。
「那個——還是明天再去吧。」毒仙自覺地給自己找了借口,打算再賴過一天。正要回屋,只見文羽奔了出來,口裏喊著「師父」。
「羽丫頭。」他欣喜回應。徒兒最心疼他了,肯定是出來叫他不用去了。
哪想文羽一把把個小包袱塞到他懷裏,「師父,裏面是些幹糧,你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