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了,連為什麼都不問,要不就是她很需要這筆錢,要不就是她對我這個人比較信任。後者顯然不是。她說要回去搬東西過來,我說不用了,想起她那室友我就惡心,我說我幫你叫搬家公司,你也沒什麼東西在那吧?她說沒,但隨後有些支吾,我說,你還有什麼問題?
她羞紅了臉,我們在一起住,可不可以不要那個。
我心不知道為什麼疼了一下。我說,可以,但我不敢保證,你知道,男人嘛,總有控制不住的時候。她用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純真的看著我說,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這句話將讓我今夜無眠。但她休想憑這句話就讓我安分。
我口袋裏的東西不安的震動了起來,拿起來看是張哲打來電話。他說,老黃,局裏出事了,你快過來一下吧。我說,出什麼事了?他咽了把口水,聲音壓低像怕被鬼見到似的,李名華被抓起來了!
第8章 睡在我床上的陌生女人(八)
九零年以前,國家的走私團夥就跟處男的精子似的,多的都能粘成一灘射出來。這十幾年來國家大力反走私,成立了許多海關部門,一定程度抑制了小型的走私活動,那些靠走私起家的大戶卻一個都沒事。眾多的海關部門其實都是助長俎蟲的屎坑。中國的海關在曆史上相當滄桑,要不形同虛設,要不就是讓別人設,反正一直都是壓抑著沒來過什麼高潮。現在我們當家作主了,也是時候讓我們自己好好撈一把了。在這麼多部門裏面,當然屬緝私局最吃香。像我這樣的一個小海關的掛名副局長,要是敢下手,一年也有個百來萬收入。但是有一樣是千萬不能撈的,那就是毒品,誰碰誰倒黴。在海關有個原則,幾噸重的東西你都可以說沒檢查出來,讓過,但毒品是一克都不能讓過,跟安全套差不多,再洶湧再熾熱也不能讓它漏出半點。在這條道上還有一樣不能混的,就是販賣人蛇。但這個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弄個假護照多簡單的事,犯不著把人往船倉底下藏。
李名華既不是栽在毒品上,也不是載在人蛇上,他走私的都是國外的高檔汽車。他在國內有個公司,說是說銷售國產汽車的,但在這群國產汽車裏面又經常會有法拉利勞斯萊斯蘭博基尼。這就好比一個酒吧裏的媽媽,對著外面吆喝來啊各位王八老五都來啊,咋們這可都是小家碧玉啊!一進去才發現葉子媚章子怡範冰冰她們都在那,還問客官要不要包夜。走私汽車的油水很大,中國汽車的對外關稅相當扭曲,為了保護國有企業,國外汽車的關稅都是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百。據說加入世貿後零六年就會開始降,降到百分之二十五,那時候李名華早在裏面喝稀飯了。
張哲說,據可靠消息,李名華在裏面已經把我們局裏的幾個副局長都報出來了,還有證有據,老黃,我們會不會也……我不搭他話,心裏面卻冷笑,想你個家夥在李名華手裏頂多也就拿過十來二十萬,你犯得著那麼緊張嗎?李名華會報誰不報誰我早心知肚明,舉報他的材料還是我送上去的。
李名華以前在走私行業這一帶什麼都不是,偶爾也就弄幾台彩色電視機什麼的。但他勢力不大,膽子卻不小,自己弄了一條漁船,裝了十幾個人就敢往外面運。結果出事了,那十幾命就這樣在海裏沉了。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當然關鍵是李名華自己也知道我知道這事。李名華走私的大半部分已經無處可查,查的都是他的賄賂。他為了自保,肯定是能報上去的都報了。但我想不通的是,陳小明他居然沒報。陳小明這斯在黑道上有人,想必是李名華對他還有點忌諱。
我去拘留所一趟看了李名華,他神色恍惚,面容憔悴,在裏面恐怕是不怎麼好過。我說,你還有什麼打算沒?意思是他有沒打算把我報上去,李名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無比怨毒,讓我心寒不已。他說,你們別逼我,狗逼急了還咬人呢。我不懂他的意思,他說,你們別裝了,我早知道,裏面有人想弄死我。說完咽了咽口水,兩只鬼魅的眼睛逼到玻璃上盯著我,嘿嘿的陰笑,壓低聲音狠狠的對著我說,你們想弄死我,我就先弄死你們!
第9章 睡在我床上的陌生女人(九)
我被這話嚇的差點連椅子帶人摔倒在地上。我萬萬沒有想到,中途還會出這種岔。***陳小明,你他媽傻啊,李名華不是沒報你嗎?你犯得著下這毒手?我撥通陳小明的電話,陳小明倒也幹脆,說這節骨眼上,死人最安全,什麼都不會說。我知道他肯定不會改變注意了,陳小明這人,心裏容不下半根刺,李名華一日在牢裏,他就一日不得安心,總想著要弄死他。其實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在李名華把我們都報出去之前,滅了他這張嘴,幹脆利落。我就問陳小明,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可不能晚了。他說,就今晚,過了今晚李名華還能動我就給你燒香。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既然陳小明願意手撈這一把黑,我也落得空閑。只是一想這還是一人命,心裏面就悶的慌。想我在李名華手裏也撈過不少好處,今天我算是徹底做一次小人了。
晚上我失眠了,一直睡不著,***醫院開的估計都是假藥,安眠藥吃的越多越不能眠。想到李名華在牢裏要被弄死,我心裏面就莫名激動。許諾已經搬過來了,我把客房收拾了一下,就先讓她住下了。一個是睡隔壁的沒有一點防備的美女,一個是在牢裏快要被弄死的走私犯,心裏面窩著這麼兩個人擱誰誰也睡不著。我實在受不了,准備去開許諾的房門。在這漫漫長夜一個中年單身男子獨自一人,走進一個少女的房間,怎麼看怎麼像seqing。門鎖了,這早料到了,這間房子是我自己的,難不成我還沒有鑰匙?我抹了把口水,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
許諾已經睡熟了,因為她是側著身子睡的,所以我只看到她的半邊臉。她長的一點都不像葉靈,葉靈屬於那種古典美女,一眼看上去覺得特***有氣質。許諾屬於那種比較現代的,畢竟是在公共場合出沒的,會裝扮,不過現在素裝的她更顯得可愛撩人。偷看她睡覺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是不是每看一次我們兩個那事就要來一次。
葉靈以前只要感冒就是重感冒,我說你不會是跟那什麼,葬花的那個林妹妹一樣,從小就體弱多病吧?葉靈嗔嗔地埋怨說,還不是照顧你操勞出來的。我就感動的不知道說話。半夜我總是守在她的病床前,就看著她秀氣的臉,感覺特窩心。有時候還會忍不住偷偷親她一口,愛憐的把她鬢前的長發撩上去。
曾經的深情已經不在,徒留心灰意懶的我一人,在這夜闌人靜的時候砥舔寂寞。我曾經愛過,並且全心全意,那麼現在我還可以愛上別人嗎?
不知怎麼的,在許諾面前我總會想起以前和葉靈的往事,我***是沒事找事,我進來幹嗎啊我。
我在許諾那張精致的臉上對著她小巧的唇親了一口,歎一聲時不予我,踮步走出她的房間,輕輕的把我的欲望關在門外。
第10章 睡在我床上的陌生女人(十)
李名華死的很幹脆,陳小明讓人在牢裏叫了幾個兄弟,拿張被子硬生生的就把他給捂死了。這世界講究的就是快人一步,來不得半點猶豫。陳小明不下手,李名華那金口一開,估計我大半輩子要在裏面過,現在想想都覺得心寒。這步走的還是太險了,效果也不怎麼好,就弄死了幾個小角色,其實除了陳小明,其他人我都不怎麼放在眼裏。不過李名華這丫掛了倒也幹脆,我在他手裏至少有兩三百萬出入,這事要揭了我也不要活了。但是我最近老想起李名華那雙賊眼,感覺它老是在某個角落一動不動的看我,還嘿嘿的笑,你弄死我,我也弄死你!跟見鬼似的,心想就算你陰魂不散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吧。但還是不放心,叫了幾個光頭的來家裏阿彌陀佛了一番。許諾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就家裏長蟲子了,他們來噴藥的。少林寺的祖傳秘方,效果特好。
中午睡午覺,居然做了個白日夢。還是李名華那家夥,這次他不笑了,而是一個勁的哭,哭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哭自己家有老小,一邊哭還一邊拿水果刀劃自己的臉,劃的鮮血淋漓,劃的觸目驚心,問我怎麼那麼狠心,問我有沒良心,最後還撂下狠話,你們這群狗他娘養的,我非弄死你們不可!我不耐煩了,大吼一聲,你***有完沒完啊!眼前一亮,原來是醒了,就看見許諾在旁邊驚嚇的說不出話。我說,我做噩夢了。許諾用衣袖替我搽幹額頭上的冷汗,說我去熬碗姜湯吧,喝姜湯可以定驚。我愣了愣,這話這語何其熟悉。我實話對她說,你別對我這麼好,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話,大概是做夢做暈了。誰知道許諾臉一變,說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啊,嘿嘿。臉上還發出青深深的光,是李名華!我猛的從床上竄起,大汗淋漓,轉頭一看,許諾正在好奇的看著我,我又是一驚,摔倒在地上。***還真是摔的疼,看來是確確實實醒了。許諾忙過來看我怎麼了,我說你不是鬼吧我不是在做夢吧?許諾又好氣又好笑,我怎麼會是鬼啊,做噩夢了吧?我抹一把汗,點點頭。你真不是那個,那個誰?我還是不放心。我真不是,我就是許諾,你的假冒女朋友,許諾笑著說。我說,不行,你要親我一口我才知道。於是許諾無可奈何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感覺好多了,呵呵,我說。接著許諾笑著對我說,要不我去給你熬碗姜湯?於是剛搽完的冷汗又滾滾的冒了一臉。
我越想這事越不對,李名華不是傻冒,肯定留了後著。我跑了趟警察局,剛好李為強那斯也在。這家夥在警察局混了幾年,也算混出了頭,算是個二當家了。其實他們這群跟土匪沒什麼區別,就頭上多了圈人民警衛的光環,暗地裏比土匪還黑。我問李為強李名華在局裏牢裏這些天有沒有誰來探望過他?他說沒有紀錄,好象她老婆孩子都出國了,也是剛知道他掛了這幾天才忙著趕回來。我說,那就好。要是李名華在裏面知道有人要弄死他,就在外面找個人,萬一他真的掛了,只要那人往檢查院遞幾張紙,我和陳小明就有的好受。看來這家夥還是沒有說的那麼狠,頂多是在我睡著的時候鬧鬧嚇嚇我。李名華你要有那能耐你就一輩子呆在我的夢裏別出來,我做的虧心事多了去了,也不差你這個傻逼。
我剛要走,一個便衣就過來問李為強,李名華那屍體要怎麼處理?他沒有親屬來領嗎?我留了神聽,旁邊一個女的搭腔,他不是有個表哥嗎?上次還來看他來著,他叫,我看看。她翻了翻桌上的一個本子,然後很肯定的說,他叫李進。
第11章 睡在我床上的陌生女人(十一)
他叫李進。我點了根煙,對著電話那頭的陳小明說,你看這事要怎麼辦?陳小明問我,你確定這個李進手裏捏有李名華的東西?我說,肯定有,李名華跟這個表哥八輩子沒什麼聯系,他犯得著特地跑來看他嗎?陳小明不說話,顯然是在考慮,那你覺得要怎麼辦?還能怎麼樣,看他手裏有什麼,先找出來,然後,我把煙往煙灰缸擠了擠,倒吸一口氣,冷冷的說,滅了他。
李名華這家夥有個習慣,他什麼時候給什麼人送過錢了送多少了往哪個帳戶上送的他自己都有記錄,這事我也是聽說,陳小明肯定也聽說了,所以才想要弄死他。在他表哥那裏的肯定也是這份東西,他能把那幾個副局這麼快就弄死了,這份材料的震撼力可想而知。估計在他表哥那裏的就只剩下我和陳小明的那份了。我上午就接到陳小明的電話,說李進已經滅了,東西就在新一家百貨的VIP存櫃裏,密碼是李名華他老婆的生日,一九八零零七一四。後來陳小明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我一起去取。
櫃子打開裏面有個公文包,拿出裏面的幾份材料一看我和陳小明都心寒不已。媽的還好早來一步,要不現在我和陳小明都在檢查院那邊喝死人茶去了。陳小明拿了自己那份就走了,我一看那包裏面還有張無記名的工行卡,在取款機那邊用李名華老婆的生日一輸發現裏面居然有五十萬。可惜該得這份錢的家夥自個的錢都成遺產了。人就是這樣,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硬來也沒用。所以我生平最鄙視的就是強奸犯,小姐一條街,兩百的到三百的有的是,拿一萬塊錢,各種型號的你可以輪流上,犯得著做這種缺德的事嗎?人家明碼實價的出來賣的你不要,人家不賣的留著自家用的你反倒那麼來勁,我就不信你還缺這麼點錢了,實在不行你去打劫銀行打劫珠寶店也比幹這個強啊。你說那樣感覺不一般,感覺非同尋常,你***跟禽獸一個感覺。不就是個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