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曆在目。
那個晚上,她依舊孤枕難眠時,聽見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賊?!她警覺地支了支耳朵,幾秒鐘內一切又恢複平靜。她歎了口氣,相信自己是產生了幻聽。大半夜的,要真是賊,哪有從大門過的?
次日,她照例起了個早,收拾好爐子,做飯給自己和孩子吃。
「胡梅!」背後有人低低地叫了一聲,她的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男人高高的身材倚在門框上,有氣無力,滿臉沮喪。
胡老師沒搭話,接著做自己的事。
男人並不介意,猶猶豫豫地:「胡梅,白珍……」
胡老師依然不理。
「聽我說,胡梅。」他鼓了鼓勇氣,「白珍她……走了。」
胡老師停下了手裏的活,接了一句:「你把她氣走的吧。因為你救了我一命。」她故意把「救」字咬得重重的。
「不……不是。」
「哼。到頭來,還是走了。你去找呀——」
「不!」男人粗暴地打斷了她。
男人的態度使胡老師驚訝不已,她小心地轉過頭,一眼看到了那雙噙著淚水的眼睛。他臉色蒼白,額頭有汗。胡老師突然覺得心被刺了一下,一個不詳的念頭滑過……
白珍走了,原因她自己很清楚。她本想讓胡梅這個女人趕快滾開,自己好和他成親,美美滿滿過日子。但現在,白珍感到很僥幸,幸好沒趕走胡梅呀!
胡老師覺得男人不對勁,很不對勁。第六感覺不會欺騙女性。
胡老師要求男人去醫院檢查,兩人去了。檢查完,醫生說:「不用吃藥了,每天多給他吃點好的,什麼好給他吃什麼,享幾天福吧。」
胡老師看看不知情的男人,心裏又痛又恨,想哭卻哭不出來……
一個月後的一天,胡老師扶著虛弱的男人坐在院子裏,聊聊天。好久兩人都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說話了。
先是男人開口:「胡梅。」
「恩?」胡老師應著,幫他拉拉衣角。
他的眼裏亮晶晶的:「還是你對我好。」
「白珍對你也好。」
「不是。」
「現在想起說『不是』了?」
「我知道你對我好,從結婚就知道。」
「不說這些了。什麼好不好,我只做我該做的,再說了,我也是為了孩子,別以為是為你。」
「你騙不了我。」
「沒騙你。」
「唉,我都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還……唉!」
「唉什麼呀。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揣摩揣摩就是了,別說出來,我心裏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