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地圍觀自己丈夫和另一個女人舊情綿綿,末了還要被個小屁孩當猴一樣耍。
「不嚇你了,我跟你開玩笑的。」這時池澄把車停了下來,他的呼吸撩動旬旬鬢邊的碎發,像是湊過看仔細看她怎麼了。「你沒事吧?說句話,好吧,我讓你罵幾句……哭了?這回換你嚇我了!」
「別動!」旬旬放下雙手,抬起頭,以免他再一個勁地撥拉她的手指,求證她到底哭沒哭。
看到她眼裏除了倦意並無淚痕,池澄松了口氣。
旬旬茫然看著窗外,他並沒有把她劫持到荒山野嶺為所欲為。車停靠的地方是個寬闊的地下停車場,沒有熟悉的痕跡,並不似她去過的任何一棟大廈。
第七章 沒有什麼屬於我
這時的趙旬旬根本不想問池澄究竟把自己帶到了哪裏。她一度以為與謝憑寧共築的小家是最安穩的藏身之處,哪想到全是幻覺。謝憑寧的心是座虛掩的空城,如今四面洞開,只有邵佳荃可以呼嘯而過,來去自由,旬旬住在裏面,翹首以望,困坐愁城。
「不生氣了就笑一笑。」池澄試探著說。
旬旬如他所願牽了牽唇角。
「算了,你還是不要笑。哭也可以的,不然我讓你打兩下。我知道你很想揍我。」
「沒你什麼事。」旬旬木然道。
「那還是謝憑寧的事!」池澄雙手環抱胸前。「你就這麼在意他,沒他不能活?」
「他是我丈夫。」
「心裏只有別人的丈夫!」池澄強調。
旬旬自言自語一般。「其實我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他侮辱我的尊嚴也就罷了,現在還要來侮辱我的智商。」
「我怎麼感覺他一直都在侮辱你的智商?」
旬旬以殺死人的目光回應池澄的插話。
池澄挪了挪身體,坐正了才對她說:「旬旬,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嫁給謝憑寧?」
旬旬想了很久,「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嫁給他。我媽媽極力主張我和他在一起,他也希望娶我。謝憑寧這個人沒什麼大的缺點,我一直相信他是踏踏實實過一輩子最好的人選。」她自我解嘲,「那時他還是個大夫,我想,如果有一天急病發作,身邊有個學醫的人,生存幾率要大很多。」
池澄諷刺她,「我是藥科出身,家裏也賣藥。你如果嫁給我,吃錯藥的幾率也會小許多。」
旬旬沒有計較。
「我是挺蠢的,但我要的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生活,他不需要如癡如醉地愛我,也不需要為我赴湯蹈火,只要給我一個家,難道連這樣的要求都算過分?」
「倒不過分。」池澄說,「但很多時候,往往就是因為你要的太少,別人才索性什麼都不給你,結果你一無所有。」
旬旬低下頭,「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嗤笑,「你當然懂,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裝糊塗高手。」
「如果我是裝糊塗的高手,又怎麼會讓你看穿?」
「因為我有一雙火眼金睛,是專門看透裝糊塗高手的高手。這樣說來,其實我們很合拍。」
「當然合拍,我要是鉛筆,你肯定就是筆刨,天生就是為了消耗我來的。」
「我喜歡這個比喻。」池澄的笑意在眼裏,旬旬依然面無表情。
「有沒有人說你有一雙看起來天真的眼睛?」
「謝謝。」雖然沒什麼心情,但她還是決定收下這個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