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喜歡。」
「那你一定希望小白兔能夠好好長大,對吧。」
「嗯。」
「可是你知不知道小白兔很不好養,你不懂得怎麼養,你爸爸也不懂得怎麼養,那麼小白兔很快就會死掉了,那多可憐啊。」
「那,那我學習怎麼養不就可以了?」
「嗯,那就等我們學會了怎麼養小白兔再來買好不好?」
菲兒猶豫了一下,摸著小白兔說道:」好吧,小白兔你乖乖的,等我學會怎麼養你,就來帶你回家。」我對眼前這個女孩越來越覺得好奇,她在面對一些問題的時候表現得如此無奈,缺乏處理問題的能力,但是在面對孩子時卻可以散發一種無法抗拒的親和力,淳淳善誘,耐心教育,輕易的就把對於我來說很難解決的問題解決。我對她點點頭,表示感激。她回應給我一個淺淺的微笑,現在我明白心髒這東西完全不聽大腦的控制,因為我已經向它下達了不要跳得太快的指令,可是它拒絕接受。
今天應該是我值得高興的日子,因為在我的帶領下,我們部門在一個很重要的項目競爭中成功地戰勝了很多家同行公司,其中有的公司實力更在我們之上。老板很興奮地給予了我們部門言語及物質上的獎勵。
高興的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下午我接到了一個特殊的電話,是我們這一行的大哥級公司總經理的電話,他希望能夠和我好好談談。我大腦思維的幻想能力豐富,經常會不著邊際,但是我相信這一次我的想象沒有錯誤,他的目的是要挖牆角。雖然我對公司具有非常高的忠誠度,但是能夠獲得別人的認可,依舊是一件讓我興奮的事情,最起碼這證明七年來我的努力有了回報,證明了我在這個領域具備的地位。我的好奇心驅使我要去會見對方,因為我很想知道在他們的心目中,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價值?
我很慎重也很小心的將這次會面安排在一個我認為很安全的時間和地點下進行,在一個小時的試探和溝通後,談話逐漸切入主題,對方給我開出了比我目前薪水多出一倍的待遇以及更多對部門的掌控權,並且向我描繪了一個充滿期待的遠景規劃。說一點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面對這樣的誘惑,我的動搖何止是一點點。正當我腦垂體大量分泌腎上腺素的時候,我感覺到一個讓我後背有些發涼的目光,喬靈居然出現在我右側方距離不到十米遠的座位上。她的眼光雖然沒有和我交匯,似乎根本沒有注意我的存在,但是一種壓力始終持續作用在我的身上。我以考慮一下為由,向對方總經理告辭,匆忙離開。
躺在沙發上(菲兒那小丫頭終於同意我不用在睡在廁所門外的地板上,我給她買了一只熊抱在懷裏,作為我的替身)翻來覆去,一方面想著對方公司開出的條件,自己如何選擇,一方面會想起喬靈的目光。在綜合考慮了許久,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畢竟現在的公司讓我有著強烈的歸屬感,老板對我也有知遇之恩,這裏還有一群和我並肩作戰多年,自己親自培養起來的團隊。做了這個決定後,剩下讓我煩惱的就是喬靈的目光。
如我預期,第二天早上,我被老板電召前往他的辦公室進行會見。在我到達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喬靈正好從老板的辦公室裏出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著我的全身。
第五章
我駐足在老板的辦公室前,以往我進入這間辦公室,都是一種輕松的心情,老板對我從來沒有架子,還允許我將這間辦公室當作吸煙室使用(因為公司內部不許抽煙,抽煙只可以到樓梯過道,那裏條件太艱苦,連張椅子都沒有,只能坐在台階上,而老板這間吸煙室,有沙發、空調、飲料……)。老板自己戒煙三年,但是還會在右邊第一個抽屜裏擺一包價格很高的好煙,而這個抽屜從不上鎖,並且囑咐過他的秘書,即使他不在的時候,我也可以自由出入這個房間,這就是我的待遇,也是為什麼我沒有選擇跳槽的理由之一。但是今天不同,老板沒有在我一進門的時候,給我一個善意的微笑。
「陳哲,你覺得我們公司目前發展的如何?」我剛坐下,老板就拋給我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覺得公司發展得不錯,由一間小公司發展到今天擁有幾家子公司的集團公司,應該算是一個不小的成績。」
「那你覺得目前公司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我覺得公司目前應該算是到了瓶頸期吧,目前公司在管理上好像有不少的問題,對於今後的發展方向也沒有特別明確的目標。」
「恩,那你對於公司有什麼不滿?或者你覺得公司對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不合理的地方?」這個問題聽上去有些刺耳。
「沒有啊,我覺得公司對我很好,老板你對我也很好。」
「胡曉卓(公司黃埔一期的另外一個元老)現在去了子公司當老總,你覺得怎麼樣?」
「那小子應該能行,他社交能力遠強過我,人比較活潑,八面玲瓏,而且對於人事方面也比我經驗豐富。」
「你呢,想不想也去子公司當個一把手?」
「老板,你饒了我吧,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能照顧大局的人,我比較適合專一的做一件事情,當老總,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我應付不來。」
老板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我超過三秒鐘,以確定我說話的真實度,然後露出了往日的微笑:「要不要來根煙,來杯咖啡?」
「那我不客氣了。」我也總算舒了一口氣。
老板從右邊抽屜拿出一包煙丟給我,又叫秘書送杯咖啡進來:「我還出去有事,你小子別亂翻我的東西。」
「我什麼時候亂翻過你東西?你的抽屜都上鎖。」
「你沒翻過,怎麼知道我抽屜上鎖?」
一萬三千八百元,這是自從我工作以來被」紅色炸彈」襲擊造成的經濟損失,尤其近兩年,隨著我周邊的人挺進傳統意義上的適婚甚至晚婚年齡,我受到的轟炸越發猛烈。其中最為猛烈的火力來自於同事,不知道是誰開了這麼一個先例,在那之後,公司員工結婚都會給總監以上級別的員工送上一份請柬,兩年前我升任總監的時候,正好是這條」規則」開始實行的時刻,起初我還為能夠受到如此」禮遇」而頗為得意,可是之後的日子……
禮金理論上是個有來有往的東西,我付出多少,等我大婚的時候,理論上可以拿回同樣的數量,如果計算通貨膨脹和行情看漲,我應該還可以獲得額外的盈利。可是這一切僅僅是建立在理論基礎上。事實上,那些曾經收取我禮金的同事,有超過40%以上已經不再為本公司服務,大多數根本就失去了聯系,按照公司的人員流動比例來看,要是我再遲三年結婚,我可能只能收回不到20%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