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是來介紹房地產行情的,以及炫耀我投資有眼光,因為我買下這裏的房子的時候,價格已經漲到了高點。我之所以走這條從地鐵站到家並不是最近的路,是藤井樹的要求,因為最近的那條路是她媽媽經常出入的地帶,她擔心我遇到她媽媽,會有不必要的沖突,所以建議我改道而行。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頭疼,到底如何去化解藤井樹和她媽媽之間的意見不合,我毫無頭緒。在我沉浸在思緒當中,低頭前行時,我一頭撞上了一個人,抬頭看見一個相當帥氣的男子,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和親和力。
「小夥子,想什麼呢?走路這麼不小心。」
「小夥子?看你的歲數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老夥子。」
「呵呵,很高興你這麼稱呼我。」
「不客氣。」
「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心事也不會就這麼撞上你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介不介意和我說說你的心事?」
「和你說?」
「對啊。」
「也行,反正我也不認識你,你聽完也就忘了,我還能發泄一下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那種特別的親和力,我居然願意將心事說給他聽。
我把藤井樹和她媽媽之間的事情,以及我的一些想法,非常精練地敘述了一下,這位帥哥很認真地聽著,還不時點點頭,讓我的心情大好。
「你對這件事情什麼態度?」在我敘述完之後,帥哥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還是想幫忙化解她和她媽媽之間的矛盾,雖然我不贊同她媽媽的觀點,但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們還是應該秉承擺事實講道理的方式進行溝通。再說,不解決她和她媽之間的問題,我怎麼辦?我又不是有錢的美國人。」
「看來你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呀。」
「不是很有,是非常有。」
「那你們現在住在一起,你不如先生米做成熟飯再說。」
「你說什麼?,看你儀表堂堂的,說話這麼不靠譜,那是人幹的事嗎?我和她現在連男女朋友都不是。」
「你真的沒這個想法?」
「想法是有,但我們不能去做對不對,人和動物的區別其中有一條就在於有道德規範。」
「嗯,態度不錯,那好吧,就讓她先住你那,她媽媽的問題,我幫忙想辦法解決。」
「你幫忙想辦法解決,你誰啊你?」
「你都把我女兒拐帶回家了,你不知道我是誰?」
「你……你是她父親?!」
天倫之樂這個詞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向往,因為還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享受這種家庭生活的權利,在我八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去世了。這20多年來我們家的天倫之樂只有兩個人物,我和父親(後期有了菲兒),雖然父親盡力同時扮演著父親和母親的雙重角色,但是畢竟這一份天倫之樂有著一種無法彌補的缺失。父親是我這一輩子最尊敬的人,不僅僅因為他對我無私地付出,含辛茹苦地將我這個從小就很不聽話的家夥拉扯成現在這個還算有些作為的小子,還在於父親對母親的那一種刻骨銘心的愛。
也許這種愛情已經不存於我們這一輩人當中,但是我覺得自己很慶幸見證了我父親和母親的愛情。今年我28歲,我母親離開我們已經20年的時間,20年在人的一生當中已經是一段足以忘卻許多事物的時間,連我對母親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可是就在這20之後,當我和父親一起站在母親的墳前,注視著這片埋葬我母親的土地時,我覺得我很不孝,因為並沒有淚水從我的眼中滑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淡淡的酸楚,一些淺淺的思念。而當我看到父親的時候,我卻有了流淚的沖動,因為淚水已經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父親的眼中奪眶而出,盡情宣泄著父親對母親的思念,每一次站在母親的墳前,我都可以看到這一幕,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幕在20年後的今天依舊來得這麼猛烈。
我曾經在無意之間看到過一本已經泛黃的日記,那裏面記載了母親離開那段時間,父親的感受,我很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因為如果不是我的到來,父親也許已經隨母親而去,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偉大的父親,一份偉大的父愛。事隔20年,想起那一句句描述著對母親思念的語句,我原本以為那份感情已經成為過去,但是現在我明白那些字句是用淚水和心中無限的愛寫成,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褪色。
我這間房子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菲兒在茶幾上寫著功課,藤井樹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而我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可以將房子變成家的女人,心裏充滿一種無限的甜蜜。
「菲兒,作業做完了嗎?」我的小房子,不,我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直接面對著客廳,藤井樹可以一邊做飯一邊看著我和菲兒。
「做完了。」
「那和你爹去洗手,准備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