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吧?」我還想確認一下關於這個理論的真實性。
「什麼啊?」
「就是不是也許可能,然後……等等等等。」
「不是啊,我只是想讓你盡快想辦法開門,才那麼說的。」
「你說真的?也就是騙我的?」
「笨蛋。」
「又說我笨蛋?」
「都說了不是也許是是了。」
不是也許是是,剛才藤井樹回答不是,所以也許是是,也就是剛才在茶水間說的是真的,邏輯成立,但是如果茶水間裏說的不是真的,現在回答不是,邏輯也成立。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是與不是搞暈了頭。
和藤井樹相處的日子,我開始越來越多地了解她,她居然是一個相過很多親,卻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在藤井樹很小的時候,她媽媽就立志要將她嫁給一個有錢的美國人,所以對她的管教非常嚴格,求學期間嚴禁戀愛,而在最容易發生戀愛的大學時代,藤井樹所上的大學以及專業也是由她媽媽指定的,而那所學校那個專業的系主任就是藤井樹的舅舅。她舅舅在她媽媽的逼迫下,會隨時將藤井樹在學校的情況通知她媽媽,一旦出現要追求藤井樹的男生,她的媽媽就會」及時」出現。在進入工作之後,也進入了她媽媽認可的戀愛時期,藤井樹就開始按照她媽媽的安排和她媽媽精心挑選的候選人相親,直到今天。藤井樹說她從小就很倒黴,經常遇到倒黴的事情,我覺得她最倒黴的事情是有這麼一位老媽。俗話說,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看來,這次藤井樹的離家出走是在經受了長期的」壓迫」之後一次強烈的」起義」行動。
也許是因為藤井樹從小就是」受保護動物」的緣故,她對於這個現實的社會缺乏了解,起碼對於社會的複雜和陰暗面缺乏了解,不僅缺乏應對問題的能力,還容易輕信他人。
今天我又在公司加班到10點鐘,休息的時候看著窗外,多少有一點淒涼的感覺,因為窗外到處是燈紅酒綠,看著數量眾多的人群都在進行著各種娛樂活動,而我還要在這裏為生計奮鬥,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電顯示上是藤井樹的名字,這個時候能夠接到藤井樹的電話,心裏自然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在這樣孤單的夜裏,起碼還有人能想起我。
「喂,你在哪呢?」電話裏傳來極其嘈雜的聲音和節奏強烈的音樂聲。
「喂,說話呀。」我並沒有聽見電話那邊有任何回應。
「喂,你到底在幹嘛?打電話不說話。」我以為是對面的聲音過於紛雜,所以將聲音的分貝提高許多,可是對面依舊沒有回應。
我仔細聆聽著對面傳來的聲音,判斷大概是個酒吧之類的地方,男男女女的聲音和音樂的聲音混雜著,這個時候我從眾多的聲音當中剝離出一個熟悉的聲音:」XX(一個酒吧的名字)這裏挺好玩的……不行,我不能再喝了……我真的不能喝了……」
電話斷了,通過聽見的幾句話,我知道藤井樹去了酒吧,還在和一群男人喝酒。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打擊,在我心中一直認為藤井樹是個天使一般清純可愛的女孩,這樣的一個女孩,居然在這樣的深夜做這樣的事情,是我很難接受的事實。
我坐在電腦前面發呆,去就去了,還打什麼電話給我,或者根本是不小心觸動了電話撥通了我的號碼?酒吧本身不是一個混亂的場所,但是經常有不好的事件在這裏發生,酒精讓人的神經麻痹,燈光讓人的思想混亂,音樂刺激著人的腺素分泌,在這樣的情況下,人恢複了動物的本性,做一些看上去很前衛實際很原始的行為。藤井樹為什麼要去那裏,她去那裏到底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
雖然我很生氣,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趕到了XX,這個很有名氣的以一夜情發生率最高而聞名的酒吧。我在昏暗閃爍的燈光裏尋找著藤井樹的身影,身邊不時有穿著極其火辣,也就是布料很少的女孩打量了我兩眼。我沒有獵豔的心情,只想找到藤井樹,我的腦海裏甚至閃現出藤井樹被人帶離酒吧,然後……這種不詳的念頭一直伴隨著我。
終於我看見了藤井樹,在這個辣妹眾多的場合找到她還不算太難,因為她是其中穿著最多布料的一個。只是她身邊圍著幾個男人,看她的行為,我想應該已經喝了超過她酒量的酒精下肚,而且已經開始發作。幾個男人圍著她,都在做一些拉拉扯扯的動作。藤井樹雖然已經有些醉了,但是那一點堅持還在,她毫不留情地甩開伸向她身體的手,只是伸出的手不只一雙。
「你們在幹嘛?」我沖了過去,擋開所有的伸向藤井樹的手,將她攬在懷裏。我沒有壓抑自己的怒火,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猙獰。
「我們沒幹嘛,一起玩玩而已。」
「少他媽跟我來這套,灌女孩子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十年前就會了,少在我面前貓膩。」
「灌酒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你是什麼人?」
「我是她男朋友。」對面幾個男人當中,有兩個悄悄低下頭,向後躲去,其餘的幾個雖然對我怒目相視,但是也沒有什麼行為上的舉動,我護著藤井樹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
超市門口的椅子上,藤井樹乖乖地坐著,我把一瓶礦泉水遞到她的面前。
「謝謝。」藤井樹抬起頭又用那雙大眼睛和無辜的眼神看著我。
「少扮可憐,沒事一個女孩跑那種地方幹嘛,你不知道很危險嗎?你不知道那種地方會發生什麼事?喝酒,還敢喝酒,你什麼酒量你喝酒?就算酒量好,你知不知道還有一種行為叫下藥?真不知道你大腦什麼結構的,你有自保的能力嘛?你不要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沒有話說,你不要解釋一下?」我一口氣亂七八糟地訓了藤井樹一通。
「一直都是你在說,我插不上嘴。」
「還頂嘴,現在給你時間說,你說吧。」
「是同事非要一起去玩的,說大家都去,我才去的,誰知道去了才知道,除了兩個男同事其他人都不認識。」
「人家說你就信,那你不知道走,還喝什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