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各取一半兒。咱們姊妹兩人在此謝過啦。」
小老兒原本心下為難,沒想到難題迎刃而解,登時笑得滿臉皺紋。
「那好那好就把貨捆包起來,三姑娘、寶姑娘和這位爺先四處逛逛,一會兒再過來結算吧?」
不等竇來弟開口,小金寶已點頭如搗蒜,笑咧著嘴。
「好呵,別浪費時間,咱們逛逛去!」忽地,她小手又伸來扯緊男子的衣袖,管他三七二十一拖著便走,一邊爽直地嚷嚷
「快快!我請你吃酒釀木李、吃狀元香糕,你愛不愛吃糖火燒?呵呵,那可是我家三姊的最愛哩!別看她嬌嬌小小的,一口氣能吞七個......你住哪兒?我從來沒見過你耶?
我是小金寶,就是金銀財寶,我三姊是竇來弟,竇來弟嗯......就是竇來弟嘛,呵呵呵,名字是我阿爹取的啦!他心腸好,俠義又正氣,大刀耍得虎虎生風,沒讀過什麽書,可是我上的學堂裏有一位年師傅,他好厲害,什麽都懂呢,字寫得漂亮極了......喔!對啦!你叫什麽名字啊......」
他姓關,關莫語。
呵,這名字倒適合他,瞧起來神神秘秘的,就一副不頂愛說話的模樣。
付給賣水果的小販兩枚銅板,竇來弟隨手選了兩顆水梨,將其中一顆拋向他
「喂!接著。」
關莫語反射性動作將水梨接住,人總算清醒過來。
謝。」他側目瞧她,學她將手中水梨在袖上擦了擦,張口咬下滿嘴香甜。
適才,小金寶不由分說拖著人家便走,沿著湖畔過來有太多好吃、好玩又好看的事物,一會兒便引走她的注意力,此時正跟人擠進樹蔭下玩「投壺」的遊戲,把關莫語和竇來弟給拋在後頭了。
空氣中帶著春日的暖意,竇來弟深深呼吸,柔軟地道
「不必客氣。關相公遠來是客,我只是略盡地主之誼。」呵呵,一顆水梨就把他打發了。
他微偏著頭,似是在笑,「你就這麽篤定我不是本地人?」
這彷佛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竇來弟毫不遲疑地點頭,和他並肩步至湖邊,而身後熱鬧的景象便成淡淡的妝點,襯托著兩人。
「你不是這兒的百姓。」她說著,把頰上的發絲塞到耳後,舉止自然秀氣,但啃梨的動作卻率性得很,「第一,我沒見過你;第二,你不認得我。」
「喔?」
他挑眉,從容地欣賞湖景,視線有意無意地掃向不遠處的一座湖中亭台,亭裏不知來了什麽達官貴人,十來名兵勇分立在湖畔通往亭台的曲橋上,層層把守著。
忽地,聽那小姑娘清潤言語
「你別不相信。咱兒家裏是經營鏢局的,識得的人自然多如牛毛,在九江,連三歲娃兒都聽過四海竇家的名號。可現下,你不知我,我也沒瞧過你,哪還能說你是這兒的人呢?」
聞言,他目光稍斂,見一只銀鷺兒在湖心盤旋,倏地撲入湖面,再次飛起時,長嘴已掠起一條小魚。
「九江四海確實聽過。」他頷首,瞥了她一眼,「原來是四海鏢局的竇三姑娘,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了。」小老兒稱她三姑娘,小小姑娘喚她三姊,如此推算,身分再明確不過。
內心暗暗一凜,方才小金寶對著他喳呼東喳呼西,除了姊妹兩人的名字,其他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卻不知這其中巧合。
竇來弟巧肩聳了聳,六個姊妹裏就屬她天生膚白,春光映在頰上,又粉又嫩,直是白裏透紅。
「呵呵......什麽泰山不泰山的?這話你對我家阿爹說去吧!他魁梧壯碩,長得倒像一座山哩。」
「你阿爹也在這兒?」他隨口問出,雙目不自覺又瞄向那座湖心亭台。
「是呀,就在你盯著直瞧的那個地方。」
竇來弟覷著男子的側顏,原認為是陌生的兩個人,沒必要深入探究,可他這個人真是古怪,至於哪兒古怪?一時間卻也說不上來。
皺皺秀挺的鼻子,她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