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你訴苦了?」眯起眼,厲戎眸底迅速閃過一絲暗惱。
哼!她受了委屈只肯向親弟傾訴,卻從來不對他說上一字半句,真是令人惱怒至極。
「姐姐何需說?」毫無溫度的一笑,杜孟平寒著臉道;「若非睜眼瞎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臉上的紅腫。」
毫不客氣的暗嘲某人是個睜眼瞎子。
「令姐沒求我為她出頭。」低沉的聲調暗藏著不悅。
「求你?兩年前那一求,已讓她賠上自己,你認為姐姐這一生還敢再求人嗎?」定定凝著眼前這個冷厲男人,杜孟平臉上神色一緩,逕自又笑得柔和起來。「無所謂了!再一年,我們姐弟倆就自由了,姐姐也可以過她想過的生活……」
聞言,厲戎臉上一緊,繃著嗓音沉聲追問:「如影想過什麼生活?」
憶起兒時的記憶,杜孟平柔笑輕喃,「還能有什麼呢?青山、綠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農家生活哪……」
毋需富貴、毋需名利,只要小小的一塊安身立命之地,那就已足夠了。
「多麼平凡!」冷嗤。
「我們姐弟原就是平凡人家,並非每個人皆如堡主有著那般雄心壯志的。」平靜回答,對於那冷然嗤笑,杜孟平絲毫不以為意。
呵……平凡就是一種福哪!
若他還能和姐姐過一年兒時生活,他的餘願已足矣。
對他那安然神色分外感到刺目,厲戎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清冷帶嘲的嗓音追了過來——
「堡主,你也該學著看帳了。」否則被下面的人暗盤勾結,中飽私囊卻不自知,遲早厲家堡要倒下。
聞言,像是被踩中痛腳,厲戎倏地轉身怒瞪杜孟平,好一會兒後,才咬牙惱恨道:「術業有專攻,會看帳沒什麼好驕傲的!」話落,悶火暗燃,甩門走了。
可惡!會看帳了不起嗎?由得這病鬼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說嘴?哼!
無論你是否後悔,協議就是協議,沒有作罷的道理!
黑夜中,杜孟平神態堅決的言語不停在腦海中盤旋,厲戎神色緊繃,心情不悅至極。
「哼!倘若我真不遵守,你這病鬼又能耐我何?」冷然一笑,他喃喃自語。「如影……如影……宛如我之影,她從名兒到身上每一根毛發,本就是屬於我的,豈有離開之理……」
幽魅的嗓音在夜色中輕輕蕩漾,高大身影悄然無聲潛入隔壁貼身侍婢的房間,靜坐在床沿沉凝著那在睡夢中也柳眉輕蹙的秀麗臉龐。
有人!
被一股違和的異樣感驚醒,如影倏然睜眼朝床沿邊的黑影擊出一掌,卻被一股柔和勁風輕描淡寫的化解,須臾間,手腕已被黑影抓住,並鉗制在兩側。
心下大驚,如影還來不及出聲,那黑影已然傾身貼覆在她身上,隨即一股熟悉的氣息竄入鼻間……
「堡、堡主?」如影詫異輕喊。
「嗯。」輕應一聲,溫熱的鼻息吹拂過嫩頰,厲戎貼著她未曾稍動。
感受到精實偉岸的身軀緊壓著自己,直覺以為他想要自己,如影下意識的全身一僵,臉色瞬間蒼白。
她在怕什麼?
察覺到她的僵硬,厲戎眸光微閃,想通了什麼似的,似嘲似諷的冷淡道:「放心吧!我今晚不會要你。」
話雖這麼說,可黑夜中卻一個翻身地躺上床,以著驚人溫柔的動作將她摟擁入懷。
他……想做什麼?
有些驚訝,如影直覺開口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