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早已習慣他的作為。一談到煮菜,無浪比她還像小孩,不是她喜歡吃,而是無浪喜歡做菜。
如果是以前她還傻氣時,無浪要她贊美,她可能不理不睬,躲到蘭青身後,但現在,身為一個正常人,她必須學會配合。
但,這樣的配合她也不討厭就是。
她好不容易穿上衣物,再費力地重綁起頭發。無浪一沉迷在廚房,除非水餃包到他滿意,否則他是不會出門一步的。
思及此,她看向左邊那面薄牆。
她出了房門,來到緊鄰的房門,輕聲問:「蘭青睡了嗎?」
她耐心等了許久,才聽得蘭青道:
「還沒睡,進來吧。」
她聞言,面色抹著喜悅,推門而入。蘭青正在桌邊移著茶,抬眼瞟向她。
他注視的時間過久了,她嘴角上揚,自動當成蘭青在注意她的臉色是不是好轉了。
他一身豔紅長袍還沒有換下,顯然之前並未入眠。
長平要開口主動跟他說話,他卻不經心地說道:
「你知道你幾歲了麼?」
「……快十八了。」
他瞄她一眼,笑道:「都要十八了,也對,思春了。小姑娘容易被俊俏的男人騙是人之常情。他替你換的衣衫?」
「我自己換的。」
「自個兒換,讓旁的男人在旁看著,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隨便了?」一頓,對上她清澄的目光,他暗暗咬牙,又撇向另一頭。當他回過頭時,又是微笑道:「你別把我剛才的話放在心上,你……年紀尚小,自然……還不懂,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原來,蘭青說真話時會遲疑,她看在眼裏,陣陣涼意在心頭擴散開來,心頭絞痛著。
如果她能回到以前的傻氣,只須承受蘭青的疼愛,那該有多好。
如果她不曾被拖入河裏神智大開,那該有多好。
當正常人,要背負這麼多痛苦,真的太辛苦了。
以前她時常這樣想著,可是,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老天要強迫她在十二歲那年醒來。
蘭青又短暫回避她的目光,他笑著坐在小圓桌旁,道:
「瞧你,辮上的金飾要落下了,你坐下。」
坐在他的面前。
他笑著替她纏好小金飾。「萱草,嗯?」
「忘憂草。這是我跟今今一塊選的忘憂草。」她直視他。
他跳過這話題,觀察她的氣色。她臉頰紅紅的,帶點油光,跟下午那病懨懨的樣子大有不同。
「江無浪與你感情倒好?」
「他曾救過我。」長平輕聲道:「當年如果不是他救我,我早死在河底。」
「是麼……原來他對你,有救命之恩啊。他知道你有鴛鴦劍,卻不曾動心過麼?」
長平知他在暗示無浪別有用心。她低頭想自寶貝袋裏捏一顆蜜餞,一雙男人的手伸了過來,替她打開袋子,自夾層裏取出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