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媽,別問了好嗎?本來應該忘掉的。」
母親望著她好一會兒卻沒跟著唉聲歎氣,「但是你是我女兒……」
「你本來就不贊成我們在一起的嘛,這樣不更好?」唐曉說的輕快卻有一絲惋惜,「你不用擔心,我們沒發生你擔心的事情。我也已經好多了。」又露出一個值得信任的笑容。母親看了看她,還想說點什麼。
有了開門聲,是保姆買菜回來了。
「小姐。」
每次唐曉聽到這個稱呼都很尷尬,不明白為什麼張啟登這需要這樣的規矩。預言又止的母親朝唐曉點點頭就吩咐保姆准備晚飯去了。
晚飯開始的很早,唐曉尊重張家的習慣。張啟登還笑談今天是家裏吃飯人最多的。大家剛端起飯碗不久,張啟登唯一的兒子——張文清也回來了。已過三十歲的張文清子承父業,經營著張啟登的私人中門診,醫德和醫術都頗受大家肯定的他正把這份事業發揚光大。
不過重要的是,張文清是不常回家吃飯的——是根本就不回家吃飯。因為有了保姆的口訊,他才特意安排時間趕了回來。他把眼鏡上的霧氣擦幹淨後穿上保姆為他擺好的拖鞋走進來。他在客廳第一眼就看見了已經站起身的唐曉。
進了餐廳,他對唐曉笑笑,洗過手也同坐在餐桌邊等著保姆為他擺好碗筷,還沒吃一口飯:「唐曉,今天有空?」
唐曉禮貌點點頭,在張啟登的示意下再次坐下。
碰到唐曉不容易,只能靠保姆的報信。張文清就是喜歡唐曉的那種不溫不火的笑容,他對她的微笑有種化不開的情節,每次看到心裏總有種需要暢快淋漓的願望。其實張啟登早就發現兒子表現的不尋常,可有些事是不應該由他插手管教的。兒立之年的張文清也應該獨立考慮一些事情了,已經曆過一次婚姻的他不會掂量不出自己在唐曉心裏的位置是多麼的微不足道。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第八話 他出了意外
飯桌上,張啟登咳了咳。張文清瞄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端起飯碗。
吃飯的過程像考場一樣肅靜,大家都埋頭吃自己的,尤其是張文清始終皺著眉頭。當然這樣的一頓飯也會很快結束的。唐曉向母親和張家人道別,每次母親留宿唐曉都要找個理由搪塞,這次是自己養的寵物需要照顧。
張文清提出送她回家,唐曉沒推辭。下樓時母親遞過大衣給唐曉披上,唐曉知道大衣內懷兜裏又多了點東西。因為有張家人在,她不方便說什麼,只是對母親搖搖頭。
張文清為她開車門,她回頭看見了母親透過窗子探望自己的樣子,她向母親擺擺手就鑽進車裏。打開空調,車裏暖烘烘的。張文清很高興自己與唐曉獨處的時間,坐在那除了方向盤什麼也控制不了似的。
身邊的女孩,菊花般純秀至潔,對她的願望就像是玷汙,張文清甚至能咀嚼到一種可怕的罪惡感。雖然離婚的理由是沒有子女和感情不和,但他心裏清楚沒那麼簡單。他知道他的感情對唐曉來說是多餘和負累卻因為這份執著與前妻分手。
三十五歲的年紀還算年輕,高學曆的背後是良好的家教和修養,積蓄著在困境中從容應對的人生能力。他曾有過眾星捧月般的優待和歡呼也可以擎住孤獨和冷落,但唐曉卻成了他最摯切的渴望。突然間發現自己對世界太多的**卻只有太小的力量。他既戰勝不了世界也戰勝不了自己,這是一種殘酷的「非如何不可」的悲劇感。上天檢驗著他生命的彈性,也讓他真切體會到自己的庸腐。他不敢面對前妻那雙毫無怨恨的眼睛,幾乎崩潰——但只要唐曉一出現便同他的感情一樣著魔無法控制。對前妻的傷痛,他只能用金錢來禰補。
暖和和的溫度,唐曉摘下手套,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沒發現身邊的張文清幾分鐘內瞬間變化的複雜表情。這樣的沉默使張文清很不舒服:「今天吃的習慣嗎?」
「還好。」唐曉樂了,「你家的保姆手藝越來越好了。」
張文清也隨著唐曉笑,更高興於唐曉對自己的親切,頓了頓,「你不常來,是、是因為我嗎?」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弄得唐曉一愣。
「哦,我是說……」張文清尷尬的扯動嘴角,把著方向盤的手握得更緊,「我在家的時候不常見你。」
唐曉抿嘴笑了,「大家工作忙,張伯不也說,你不常回家吃飯嘛。」
唐曉的笑容讓張文清從緊張中解脫出來,他把自己的輕松也貼在臉上,「是啊,我們都很忙。還在樂隊唱歌吧?」
「糊口唄。」唐曉努力翹翹嘴角,目光轉向窗外劃成直線的路燈。
「怎麼?做的不開心?」張文清很精明的感到一絲不快的氣息。
「也沒什麼。」唐曉恢複原來的狀態,漫不經心的回答。
「如果做的不開心,你可以到我那去,這本來也是你的家。」
唐曉聽了沒答話,心裏卻惦念起另外的一些事。無聊中她打開了車裏的收音機,調到第一個比較清晰的波頻。裏面傳出播音員響亮清澈的聲音:就在一個小時前,本市足球隊主力隊員安古屺駕駛黑色越野吉普在茗吉地區東北段發生嚴重交通事故。安古屺和受傷人員都在市內醫院就診。據現場人員報道,被撞者傷勢很重,正在搶救中。更詳細的報道本台將在隨後的節目中進行報道……收音機裏繼續報著其他新聞,唐曉周圍的空氣卻瞬間凝結了,一股涼意洇進她的後腦。喇叭的長鳴劃破了夜空也振醒了她的大腦——安古屺出事了。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第九話 是投之以桃?還是報之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