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古屺坐在唐曉對面。唐曉卻沒注意到他表情的陰晴不定。她將一個方方正正的信封遞過去,「這是一萬塊,你先收下。剩下的我盡快還上。」
安古屺只是看了看信封沒馬上拿過來.反而有點失望,過了一會,「我不急著用錢,不用緊張。」
「不是緊張的事。早一天還上,早一天安心。」唐曉平靜的笑了笑。
頗感鬱悶的安古屺皺著眉頭接過那信封,用手指彈了彈,若有所思起來,然後,「又回歌廳唱歌了?」
「我以前不就是個歌手嗎?」
「不是說另有打算嗎?」
「那我總得活著吧?不唱我吃什麼?」唐曉坦然的笑了,「馨裴告訴你的?」
「啊?啊……」安古屺歎著氣,搖搖頭。現在的他成了一個背後嚼舌根子的人,這讓他很被動,更覺得沒趣了。
「那天演出,我看見她了。因為身邊有客人所以沒過去打招呼。看得出來,那是應酬,你還計較這個?」
「你知道我煩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你煩的不是這個。可為什麼要煩呢?又不關你的事。」唐曉無所謂的拍拍他的肩膀。
安古屺愣了愣,卻沒改變打算,「唐曉,你到底幹什麼借那麼多錢?」
「這個那麼要緊嗎?」唐曉的笑容開始變得不自然。
「我們算朋友吧?為什麼你總愛自己琢磨事。」
「有人喜歡聽卻不喜歡說,不奇怪。」唐曉輕輕的翹起嘴角,不再做任何解釋,連目光都撇向一邊。
看著她的表情,安古屺無話可說。他找不到任何手段去對付身邊的這兩個女人。所有道理都在她們那邊,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跟她們爭論那個本來就定下來的結果。安古屺想得明白卻還是開了口,「我上個星期去看了被我撞傷的那個人。」
「哦。」
「他們看見我雖然生氣卻沒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承受。臨走時,他們說不久前有個女孩子已經來過了,還替我向他們道了歉。」他頓了頓,「那個女孩……是你吧?」
曉只是輕輕應著,沒做過多回答。安古屺就這麼盯著她,看得她心裏一陣子發毛,感覺自己有什麼**讓他知道了似的。
安古屺苦笑,「你這樣的人……難道你只能承擔別人的痛苦卻不能接受的別人關心嗎?」
「就當你欠我的。」唐曉沒想開玩笑卻被逼得走投無路,「當誰需要你的無私奉獻時,勇敢點。」
安古屺看著這個女人,心裏無比溫暖,隨後他憨憨的樂了,自信滿滿完全沒有誤解。
面臨痛苦和困窘時,每個人都會害怕。唐曉也不會例外,但她會生硬的把一切吞進肚子。她天生的隔絕能力將困惑、痛苦、恐懼一起包裹住,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信念——這是她生活中唯一真實的東西。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第二十六話 因為同一人而相識的兩個女人(上)
菲娜坐飛機回到了祖國。
初春的天氣溫暖,太陽很女人:溫柔、多情,仿佛喝了紅酒,紅彤彤的卻不耀眼。她踏上這片土地被不明白的情緒包圍著,溫暖沒有讓她體量到過多的滋味。她長歎一口氣,然後撥通了唐曉的電話。
曾因為同一個人而相識的兩個女人坐在了一起。菲娜就坐在唐曉對面,她真不敢相信他們之間就隔了張放著兩杯飲料的桌子。菲娜還是那麼漂亮還是那麼優秀,這一切都是唐曉難堪的理由。她們就這麼對視著,這種真實讓唐曉有些頭暈。她有些怯懦,她感覺菲娜身上有很重的壓迫感。她丟了自己,失去了本來有的堅定,她似乎能瞥見菲娜冷冷的笑。又是她先低頭,她緊張菲娜那種灼熱的目光。努力鎮定情緒她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接著也聽到了超乎蒼白的聲音。
「唐曉,還記得我吧。」
曉靜靜的說,「當然記得。」
菲娜笑了,唐曉又瞧見了那絲醉人的微笑,「你還和四年前一樣。」
「不,是三年。去年我和天樂分開了。」唐曉表情輕松了些。
菲娜聽了報之一笑。隔了很久,她的唇輕輕點了杯中飲料的邊,「四年前,因為你的溫柔和我剛性,天樂走到了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