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你們城主,十年前他是怎樣對待我的家人,如今,我杜蕭寒都要加倍地討還回來!」
沒錯,他叫杜蕭寒!當年那個躲在城外憤恨地望著兩具屍體的少年,就是他。十年了,這十年中,沒有一天他是過得好,沒有一夜他是睡得香。終日習武,長年招兵。虧得在家境沒有敗落之前父王便已經在外置辦了房產又存了足夠的銀兩,這才得以支撐他等到十年後的報仇之日。
可是,單單奪回君平城是不夠的,他還有家恨!那是任何代價也替換不回的。所以,他要讓自己便得更冷、更強,要向對方討回所有的欠帳!
見人家不肯談合,秋展天真的是著了急,這仗沒法兒再打了,再打下去,他的下場就會和十年前的君平城一個樣。
見他如此犯愁,二夫人倒是想起了一個不錯的主意。拉了秋展天到屋子裏,又神叨叨地關了門,這才悄聲說:
「老爺,我倒是有個辦法。」
「哦?那你快說。」
「老爺,他不就是想要報仇麼,不就是想要咱們的人麼,那咱就送一個過去?」
「送一個過去?」秋展天不解,杜蕭寒心中的狠他明白,可是要怎樣才能抵了那樣的事……
「老爺,求和總得拿出些誠意的,我們不如這樣這樣……」
一席話聽過,秋展天頻頻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個主意是關於秋冰若的,可是冰若自己卻是在被人蒙上了紅蓋頭之後方才知曉。
爹爹這是要把自己嫁出去呀!嫁給誰呢?據說是敵方的那個小王爺。她明白,只有把自己的女人送給人家,才能解了人家的恨!十年前的一幕幕又在她腦中浮現,用力地搖了搖頭,自胸口湧起一陣惡心。本來她只是狠父親冷落她和娘親,可自那件事之後,她對爹爹是真正地感到了厭惡,甚至連看他一眼都變得十分勉強。
本以為自己的已經命夠苦了,可是冰若不知道,更苦的日子這才剛剛開始呢!
坐在房裏,喜帕還蓋在頭上,冰若正一邊扭著衣襟一邊想著什麼時候才可以等到那個將要成為他丈夫的人。
今兒個白天,載著她這個新娘的喜轎就抬進了君平城,此刻,她已經身著鳳冠霞披被送入洞房了,只是她那未來的夫君怎麼遲遲沒有到呢!
爹爹和二娘把自己送到了這個地方,她明白,這是龍潭虎穴,她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要消除那君平小王爺多年來的愁恨,讓他不再報複,不再去以奪鬱京,這樣,爹爹、二娘、妹妹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當年爹爹侮辱人家姐姐和母親的場面還曆曆在目,這樣的仇恨……想到這裏,秋冰若一個哆嗦,難不成……小王爺也要對自己……
正想著,突地一個聲音在她的正前方響起:
「不把蓋頭揭下來,等著我親自動手麼?」
只一句話,仿佛被吸引了般,冰若竟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赫然抬頭自揭喜帕,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當她的眸子對上正前方那雙眼透露著深沉的目光時,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現時的身份。
「還真是迫不及待呢!」那聲音又響了。
望過去,一雙深遂狹長的黑眸正狠狠地盯著自己,兩片薄唇始終斜揚著,勾勒出了一抹不可方物的邪魅笑容。
好霸氣!
這是冰若的第一感覺。
「你就是杜蕭寒嗎?我是嫁給了你吧!」待反映過來,冰若又一次在心裏將自己的身份思索了一番,隨即輕輕一歎。
眼前這人聽得她的話,再次勾起了唇角,一抹淺笑掠過,帶著強烈的蔑視。
「對,你是嫁給了我杜蕭寒——想做我的女人嗎?告訴你——不配!」
輕輕的幾個字,打碎了冰若心中存在的最後一絲幻想,她本想著自己做了她的妻,若是對他好,還是可以將兩家的仇恨化解的,怎奈,這杜蕭寒卻是一點機會都不能給她。
「想必你的父親把你嫁過來,最主要的目地,是想殺了我吧?」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冰若漸漸地開始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怕,沒有答話,慢慢地低下頭去。
像是覺察出她的不自在,杜蕭寒一陣大笑,踱步走近,在她面前一步之遙處停下,黑亮銳利的眸子瞬間發出了冷峭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