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媳婦啊!她是仇人的女兒。」
「聽說她的父親是鬱京城的城主。」
「對嘛!只有將她娶了過來,小王爺才能報仇啊!」
下人們一聲聲的議論不絕於耳,最開始,她還能好奇地聽上兩句,可是慢慢的再也懶得去理。做個下人也不錯的,總也好過……像爹爹那樣。
「唉!」
一聲長歎不受控制地發出,各種淒慘的幻想也隨之冒了出來。若不是戰爭,她現在還好好的做她那不得寵的公主呢!
杜蕭寒端坐於書房,手中拿著的書已經有半個時辰沒有翻動一下。
該死的!鬱京城主這是向他擺下了一道美人計!天知道昨天晚上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抵抗住了那驅之不去的誘惑,走出她房門的那一刻,他幾乎是跑著沖進了侍妾環兒的房間。
報仇!這是他唯一的目的,是任誰都不可能改變的!
狠狠地一握拳,怒吼沖口而出——
「來人啊!」
一個下人趕急跑了進來。
「王爺,有何吩咐!」
「從今天起,派人去鬱京城,不論男女,每天抓來十個。男的送做苦力,女人送到妓院——聽到沒有!」
「是!」
待下人離去,杜蕭寒長出一口氣,那埋在心中十年的仇恨之火又在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洗衣、挑水、刷馬桶,從未沾手過的活計此刻她秋冰若全都要做,望著滿滿的一桶水,無奈地搖搖頭,咬著牙用力地提起,卻馬上又放了下來。太陽已經躲進山裏一半了,從天還未亮就開始忙活著,一直到現在,她是真的再也沒有力氣提起這麼一大桶水。
沒辦法,只得將水倒出去一些,只剩下半桶時才可以勉強拿得動。
可還沒等走出十步,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出現在眼前。冰若趕緊放下水桶,雙膝一屈跪到地上。她看得出,能穿這樣好鞋的一定不是她們這種下人,如今走了個頂頭碰,當然要跪下行禮。
「喲!這不是夫人嘛!」一個嬌氣十足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隨後又緊著補了一句,「哎,不對不對,不是夫人,你——只是王爺納的妾!」
緊緊地咬著牙,努力地在猜測著來人的身份,可轉而又放棄。來了這麼些天,除了一起幹活兒的下人,她見過的就只有杜蕭寒。
「鬱京的城主還真是不要臉呢!拿自己的女兒來做交易……不過——」聲音近了些,女人特有的脂粉氣撲進了鼻。冰若猜得到,這女人已經俯下身子了。
果然,下一刻,她的頭發被人猛地一揪,頭也跟著上仰起來。
這也才看清楚來人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很精致的一張臉,確是百裏挑一的,可是那雙瞪圓了的眼睛裏怎麼瞅都帶著一股子俗氣的叼蠻。
認命地閉上了眼,這是誰呢?也是來尋仇的嗎?她是杜蕭寒家裏的人嗎?
正想著,那只抓著她頭發的手又加了些力,痛得她一皺眉。
「想憑著這張臉來勾引王爺麼?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的臉變得比鬼還難看!」
信,她當然信。在這個城裏,怕最沒有地位的就是她了,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將她至於死地。這個人……會是杜蕭寒寵愛的女人嗎?
寵愛!怎麼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底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劃過呢?
不再去亂想,輕輕地把眼睛睜開,四目一對,冰若開了口:
「我只是顆棋子,您願意把我往哪兒搬都行。只是,您不能把我扔了,那樣,這盤棋可就沒得下了。」
像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說話,眼前這女人呆了呆,隨後「啪啪」兩個耳光打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