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颼」地一下升起一股子涼氣,肚痛更甚,頭也有點暈了。怎麼會這樣?杜蕭離是敵人,如今,他就在眼前,就要向自己的夫君行凶,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生病倒下?不行。她得站到相公的身邊去!
努力地想要掙開妹妹的阻攔,卻在一瞥間,瞧見杜蕭寒也正在慌亂中向她狠命地搖著頭,嘴也在一張一合。忽然間,她竟像是可以看得懂他發出地唇語,那說的是:
「不要過來!」
可是……
不待多想,那飛躍而起的身子已經落到杜蕭寒的面前,隨即,腰間的軟劍一抽。一道寒光直射出去。
杜蕭寒卻不慌不忙。左躲右閃間,一直藏在袖口內的短刀也已脫鞘而出。兵器一在手。身形立即加快,兩道人影迅速糾葛在一起,久久不分。站在周圍的人也看傻了眼,這樣精彩的打鬥平日難見,竟讓人看來忘記了自己究竟該為誰喝彩。終於一刀揮過,一團紅影飛身而出,人一站定,臉上的一道血跡也流了下來。而杜蕭寒這一邊卻是面不改色氣不喘,就像剛剛地打鬥他並未參與一樣。他知道,只憑單打獨鬥,再來兩個杜蕭離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擔心的是……
「冰若!」
一偏頭,剛好看到冰若緩緩倒下,同時,一股一股地鮮血正從口中魚貫而出。
「冰兒!」
再大喊一聲,身形已經要向這邊沖來。杜蕭離可急了,伸手指著前方還在看熱鬧的眾人高聲大叫:
「你們還等什麼呢?快上啊!」
這一叫,終於令大家回過神兒來,同時也立即有人上前阻擋了杜蕭寒的去路。
「讓開!」陰森森的兩個字出口,令擋在前面的幾人從心裏往外的透出了一股寒意。
「我說讓開!」又是一次重複。
擋著去路的人都沒有動,卻也沒再有任何其它的動作。此刻,他們也在等秋展天和杜蕭離的命令。
可是,命令沒等到,卻聽見自人群外圍突然爆發出震天地呐喊聲,瞬間淹沒了一切。
眾人不解,紛紛回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正有數不清的大隊人馬向這邊沖殺過來。杜蕭寒冷哼一聲,毫無預兆地甩手一劈,擋在他身前的三個人還沒來得及眨下眼睛,就在下一秒乖乖地倒在了地上。
再顧不上其它,那外圍的喊殺聲一起,便證明他君平城的大隊人馬已經到了。讓他們打去吧,此時對於他來說,眼前這個倒在地上的女子,才是最重要的。
「冰兒!」向前一躍,人便被他抱在懷裏了。「冰兒……」流出的血已泛了黑色,杜蕭寒心一驚,一道寒光直躲向那站在她身邊的新娘。「秋冰蘭!」
唰!
一把扯下那蓋頭,鳳冠也連帶著一齊掉在了地上。
「別在那兒裝模作樣。你地鬱京城已經完蛋了!解藥!拿來!」他已經可以確定冰若這種反映是中毒,而她自到了這裏就一直只與秋冰蘭一人有過接觸,這事,自然與她脫不了幹系。
「解藥!」
「我……我沒有!」本還打著如意算盤的秋冰蘭此時也傻了,蓋頭一被揭開,她看到的竟是一場規模如此之大地戰爭。而且。很明顯的,獲勝的一方,決對不是自己的鬱京城。
「給我解藥!」見她神色迷茫,杜蕭寒又是一聲大喊。
這一喊,徹底將秋冰蘭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低頭看看命懸一線的冰若,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秋冰若!你死定了!」再看見杜蕭寒,眼裏竟泛起了一層霧氣。「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可是我們兩家是仇人啊!我這喜歡。也只能藏在心裏。後來你娶了她,我知道那是爹爹為求和地籌碼,可我還是很妒忌。我寧願嫁過去地是我……哈!她就要死了!杜蕭寒,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對她太好。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要!既然舍不得殺你,那也就只好殺了她……九度穿腸膏,是西域地毒藥,跟本無藥可解。杜蕭寒,看著你的嬌妻怎樣死在你的面前吧!哈……呃!」
一聲笑還留了一半在口中。突然,一截兒劍尖兒自她的身體裏直穿了進來,就連杜蕭寒也被這突出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再向後一瞅,那執劍之人竟是……秋展天?
「蘭蘭,爹爹……對……不起你!」這時杜蕭寒才發現,原來秋展天的前胸也被人插了一把刀,看起來,是亂戰所至。「蘭蘭,咱……鬱京城……完了……爹……不能讓你……被人欺負……」話還沒說完,秋冰蘭已經斷了氣去。屍體斜著倒了出去,而秋展天則是拼了最後地力氣望向杜蕭寒「善待冰若!」
話畢,人也隨之倒下。
用手掩住了冰若的眼,怕她見不得這骨肉至親倒在面前的場面,不想,卻聽見氣若遊絲地聲音悠悠傳來:
「他們死了……一切,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