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修長,骨節分明,卻帶著冷,在接觸到自己皮膚的那一刹那,靡音微微顫抖了。
她被迫看著他。
他的臉,是文雅的,幹淨的。
他的五官,細致中帶著俊秀。
他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薄薄的眼瞼,包裹住了無限的深沉,就像是深潭,沒人能看得清。
他的嘴,薄而水潤,輕輕地勾起讓人心悸的弧度。
「靡音。」他喚著她的名字,沒有任何意義,只是這麼喚著。
他的眼神,很淡,與他對視時,你根本無從知道他在注視哪一部分。
可是,你卻知道,他在專注地看著你。
這是最讓人恐懼的。
靡音的心緊緊地提起,她屏住了呼吸。
「起來吧。」殷獨賢忽然命令道。
自始至終,靡音沒有從他臉上看見一絲變化。
殷獨賢在書桌前坐下,淡淡問道:「聽說你病了。」
音起身,侍立在一旁。
殷獨賢拿起本書,隨意地一翻:「是你提出想回雙靈宮的?」
音看著他的手,瞳孔開始緊縮。
她感到惡心。
殷獨賢,居然在碰觸姐姐的東西。
她的牙關,開始咬緊。
「看來,效果不錯,回宮後,你的病就好了。」殷獨賢微笑,可就連笑容,也是冷的,有著距離。
靡音輕輕吸口氣:「這個,應該是故人的保佑吧。」
那只手,將書放下。
那雙深沉的丹鳳眼,牢牢地鎖住她。
「你的故人,似乎大多都死在我手上,是這樣嗎?」
靡音輕輕閉了下眼:「不知道……我不會想太多……我只想好好活著。」
「活著,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殷獨賢的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感情:「要活著,首先要學會臣服……你會嗎?」
靡音的臉,忽然扭曲了下。
屈辱,無窮無盡的屈辱,是她活著的代價。
她必須承受的代價。
殷獨賢起身,走到她跟前,站定。
靡音的鼻端,嗅到他身上傳來的香氣,可就連那香氣,仿佛也帶著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