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個朝代的變動,便是賭局揭曉的時刻。
他們安靜地等待著。
而殷獨賢也是安靜的。
他看著那份彈劾奏章,嘴角泛起一個微微的笑意,接著,輕輕地,將它放在一旁。
纏枝蓮雙耳香爐中,飄散出一縷縷輕煙,靜靜在空中舒展著腰肢。
「准備下。」他慢悠悠地說道:「我要親自去王府看看。」
殷獨賢是微服出巡,除了隨身近侍,並沒有帶多少人馬。
為了不引起驚擾,他從後門進入。
管家連忙向靡音的房間奔去。
靡音的房間,在一個獨立小院中,很清靜。
管家氣喘籲籲地跑入院中,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攔住。
是田成。
「原來田副將在這呢。」管家抹去一頭的汗。
「你這麼急著幹嘛呢?」田成問。
「皇上來了,正在大廳裏,我這不趕著來通知王爺嗎?」管家說著便往前走。
但只走了兩步,他的嘴便忽然被人捂住,接著,只見刀光一閃,他倒在了地上。
管家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只看見泥土,青草,還有血,整個世界,都是血腥的。
然後,他看見田成蹲了下來,對自己說道:「對不起。」
田成的語氣是真誠的,也是冷的。
管家沒有回答。
他再不能開口。
田成站起身,抬起頭,天空烏雲滾滾,大雨,即將傾盆。
是個變亂的好日子,所有的血腥,都將被雨水沖刷,明天,什麼都不會留下。
楊池舟躺倒在床上。
地上,散落著白瓷茶杯碎片,那些碧綠清脆的葉子,蜷縮著粘在地板上。
水,清澄的茶水,緩緩流動著,匯聚成晶亮的一股,慢慢向靡音的腳邊湧來。
茶裏,放了迷藥。
楊池舟,已經昏迷了。
田成看著靡音,突然問道:「公主,您要自己動手,還是屬下幫您代勞?」
靡音看著暈迷中的楊池舟,他的臉,是沉靜的,輪廓分明的,是她熟悉的。
她輕輕說道:「我自己來。」
田成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遞給靡音:「公主多加小心,我這就去對付殷獨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