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想笑,可是雨太大,雨滴太重,她沒有力氣牽動嘴角。
失敗了,一次次的謀殺,都失敗了。
她想,是不是應該死去了,就追隨著親人死去吧。
雨水浸潤了她的發,她的衣衫,她的鞋襪。
靡音的全身,都很沉重。
她真的累了。
或者就這麼死去吧,讓自己輕松一點,黃泉路上,奈何橋邊,那一碗孟婆湯,喝下後,會輕松很多。
靡音微微蜷縮起身子。
一些畫面,快速在眼前轉動著。
她奮力的掙紮。
撕裂的衣衫。
**在大掌中哀泣。
姐姐最後的眼神。
柳易風毫無完處的身體。
那名宮女布滿血絲的眼珠。
田成蠕動的半截身體。
她的身體,沾染上太多的鮮血,她的眼睛,目睹了太多的殘忍,她的耳邊,聽聞了太多的怨恨。
靡音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
她不甘心讓他們永遠在這個世間逍遙。
靡音不信神,不信天,她不信那些虛幻的事物會幫她報仇。
她只信自己,只信自己的手。
只想用自己的手,讓他們痛苦。
不止是死亡,還有痛苦,最深的痛苦。
這是她想要給予他們的東西。
當天,殷獨賢帶著靡音入了宮。
馬車在官道上行走著。
錯金香爐中焚著名貴的香,氣息濃鬱,像是能鑽入人的皮膚中。
雨沒有停--再多的雨,也洗不走今日的鮮血。
空氣是窒悶的。
靡音蜷縮在角落中,她的身上,蓋著一件素白錦袍--只有這是幹的。
錦袍下,她的衣服,全是濕透的,粘在皮膚上。
她的妝,全被水洗去,就連唇,也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