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院子裏的梅花,傳來陣陣冷香。
那麼豔的花,卻徒自有著這麼冷冽的氣息。
無論開得多麼熱烈。
石子路上,是薄雪融化後的水,濕滑,不潔。
好幾次,靡音都險些跌倒。
風呼呼地在耳邊刮著,她披風上的絨毛柔弱地倒向一邊。
天空,晦暗不明,沉甸甸地壓在人心上。
靡音一步步地,走回了雙靈宮。
她的腦子,也被這些雪所壓制住,冰涼,混沌。
似乎,有什麼想法,正在萌芽。
她不清楚。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她來到了自己的寢室,慢悠悠地坐在了銅鏡前。
那雙眼睛,雖看著那昏黃的鏡面,但卻什麼也看不見。
被一個想法所蒙蔽。
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的一陣冰涼讓她回過神來。
靡音將精力集中,看見了鏡中的殷獨賢。
他的手,涼滑的手,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遊走。
靡音安靜地看著他,但眼中,卻多出了些別的東西。
「你為什麼在這裏?」靡音問。
殷獨賢的手,沒有停留,繼續遊走在她的皮膚之上:「你好像忘記了,這是我的宮殿,你是我的東西,所以這個問題,我還需要回答嗎?」
「是的,不需要。」靡音通過鏡子,與他的眼神對視:「那麼,你需要我回答些什麼嗎?」
「你有什麼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呢?」殷獨賢的指尖,都染著冰雪,那麼驕傲與自信。
靡音看著銅鏡,鏡子中的自己,嘴角綻放了一朵深沉的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母親都談論了些什麼?」
殷獨賢的手,在她臉頰上停留住了。
他說:「靡音,千萬不要自作聰明。」
靡音嘴角的那朵花,在繼續變為黑色,散發著稚嫩的罪惡的光華:「我知道了你的身世。」
殷獨賢的手,開始慢慢地陷入靡音的皮肉中。
他說:「靡音,不要惹我生氣。」
靡音的語速忽然加快,而她的聲音,也開始拔高:「是的,你想改變你的出生,你殺了所有知情的人,可是你卻忘記了,知道自己最多不堪秘密的人,是你自己,但你無法殺了自己,所以,你永遠都活在黑暗之中……」
「啪」的一聲響,靡音被一巴掌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