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周末,除了「伍迪·愛倫」,沒有人去喬娜家——她沒有再邀請,大家也就沒當回事。更何況,本來工作就忙,好容易有個周末,誰願意跑那麼老遠?喬娜沒有再力邀,眾人也就不提了。
所以,那個周末,只有「伍迪·愛倫」一人去了喬娜的別墅。他和唐微微本來也不是戀人,所以也沒必要每個周末都在一起,即便不在一起,也不需要事先請假或打招呼。更何況,那段時間,唐微微忙得上天入地,腳後跟打後腦勺。她的工作性質如此——用靳小令的話說,唐微微的工作性質跟愛情很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反正來的時候轟轟烈烈,去的時候悄無聲息。唐微微的工作就是這樣,接到活兒了,加班加點,馮都又舍不得進人,也是,萬一項目完了,進一堆人,都養著嗎?
****,久旱甘霖——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喬娜問「伍迪·愛倫」:「打算跟唐微微怎麼說?」
「伍迪·愛倫」說:「我跟她沒什麼。」
喬娜說:「我知道你和她沒什麼。她喜歡王洋,錦繡地產的CEO。」
「伍迪·愛倫」嗤之以鼻:「她也不照照鏡子。」
喬娜說:「你可別問她去,她以為誰都不知道呢。」
「伍迪·愛倫」:「我早看出來了。」
呵呵,「天地合」之後,一般女人都無法免俗,即便是喬娜這般久經沙場閱人無數的女戰士。她可以不再像懷春少女那樣糾纏著男人,問「你愛我嗎」,也可以不必像半老徐娘那樣悲悲切切,要良人給自己一個承諾。她很簡單,倆人既然已經如此這般,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那麼接下來要討論的就是「怎麼辦」或者「何去何從」的問題——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演繹一出「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還是「從今以往,勿複相思,相思與君絕」?
喬娜一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跟劉軍攤牌——兩個選擇,A.他依然可以追求唐微微,今天的事情,只當沒發生過;B.跟唐微微說明白,從此跟她在一起。
「伍迪·愛倫」沒有立刻給出選擇——他半真半假地問:「沒有其它選項了嗎?」
喬娜打開錢包,從裏面抽出身份證,遞到「伍迪·愛倫」手裏:「看仔細了,我比你大多少。」
「伍迪·愛倫」接過來,還真是非常認真地看了看,之後還給喬娜。那天倆人沒有就未來作更深入的探討——他們說隨緣吧。而所謂的隨緣,其實就是「順其自然」——只要喬娜有空,就會給「伍迪·愛倫」發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就一個「?」。
「伍迪·愛倫」接到的問號多了,去喬娜家就勤了——反正唐微微那陣總出差,飛來飛去,「伍迪·愛倫」時不時還是會給她發個「想你了」、「小心點」、「早點睡」這樣的短信,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唐微微,他那時已經跟了喬娜,而且他還提出追加一個選項——C.結婚。
他跟喬娜說,如果不能結婚,他就不如繼續做唐微微的「休閑工具」,也許有一天,唐微微就動心了;如果能結婚,他就跟唐微微快刀斬亂麻。他要的是婚姻成家穩定的可以依靠並可持續發展的男女關系。
「伍迪·愛倫」仰頭看著喬娜臥室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我想要個家。我很孤單。很怕孤單。我在北京已經搬了十三次家了……」
喬娜枕在「伍迪·愛倫」的胸大肌上。她根本沒有問「伍迪·愛倫」,到底愛她什麼,也沒有問他,更愛她還是唐微微。她已經四十二歲了,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她太了解什麼叫「床上說的話」——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凡在床上說的話,基本上和在酒桌上說的一樣,不能說是謊言,但假如你信以為真,那就是你腦子進水了。是啊,你在床上問他(她):「我好嗎?」「愛我嗎?」他(她)難道能說不好不愛?尤其是,假如你們剛剛那樣完了,那得多厚的臉皮才好意思說出「不」字來啊!
「你愛我嗎?」最後還是「伍迪·愛倫」忍不住,先問了喬娜。
「如果不愛,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喬娜的手指甲長長的,劃過來劃過去。她也是過盡千帆,屢敗屢戰。
「既然愛,為什麼不結婚?」「伍迪·愛倫」的手很粗糙,這是他從前艱苦生活的見證。現在這雙粗糙的手,握住了喬娜的長長的纖細的手指,讓她動彈不得。
「呵呵,既然愛,結婚不結婚又有什麼關系?」
「沒關系是吧?」「伍迪·愛倫」把喬娜的手立起來,自己的手指輕輕地穿插進喬娜的指間。
十指連心,纖細的手指被夾在粗壯的手指之間,稍一發力,喬娜疼得叫出聲來。
「好痛!」
「嫁不嫁我?」
「真的好痛。」
「看樣子還不很痛。」
……
「你寧肯痛死,也不跟我結婚嗎?」「伍迪·愛倫」溫柔地揉捏著喬娜的手,他還是懂得什麼叫「恩威並施」的——剛才是「威」,現在是「恩」。
「不是不跟你結婚,是我……不想結婚。」喬娜撒了一個小謊。如果身邊這個「恩威並施」的男人是比爾·蓋茨、貝克漢姆、皮特·布拉德呢?她還會說不想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