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心猛於虎(5)
「我已經派了人跟著這賤種去了,他喝了斷腸散,走不了多遠。僥幸逃了也罷,若是倒黴,自然就會有人給他收屍。」父皇在那賤種的府坻周圍必定安排了暗哨,只是這回去的一路,會發生些什麼,就無人能說的清楚了。
身後的夏綏中和夏綏靖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吭聲,翻天的日子,只怕是離得不遠了。
夏綏遠自勇王府中走出,神色如常的朝著自己住的璐王府行去。
天色已經黑了,路上的行者寥寥,兩側偶有人家點起了油燈,星點的燭光如豆,微微的晃動在低沉的夜色裏,平添了幾分暖意。
他胸口處劇痛,只覺得奇怪,明明是夏天,為什麼身體會這麼冷?
嘴裏一股腥氣翻湧,他微微一低頭,掌心中便多了一把粘膩的深色液體,在寡淡的月光下顯出神奇的銀灰色澤。
那酒果然不是那般好喝的,只是他剛才若是不喝,他們豈會如此簡單便放他離開?
他記得剛才虎口餘生的那種恐懼感,手心內仍是冷汗一片,他在賭,賭他們不能將他當場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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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已經有些不穩,腳下虛浮,便連步子也輕飄飄的四下不著力,走幾步便要停下靠著牆歇一歇。
強行的提上了一口氣,也不知過了多久,胸口處撕裂般的痛感總算是退了些,他抬頭一瞧,鬼使神差的正在靜研家的外牆上靠著。
怎麼走到了這裏?他咽下了一口血,愣愣的向上看。
隔牆望去,正能看到她住的小小的閣樓,那裏隱隱約約還有燭光未滅。精致的小樓立在那裏,帶著一絲莫名的溫暖與誘惑,勾的他心馳神往。
他將視線收回來,低低的又咳出了幾口血。
「你怎麼弄成這樣?」靜研小心翼翼的將他胳膊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用鹽水清理幹淨,又用幹淨的白布條一點一點的包紮好。
「沒事兒,和一個畜生打了一架。」夏綏遠嬉皮笑臉的盯著她:「靜兒,你今天穿這衣服好看。」
第二章 人心猛於虎(6)
「恩,紹寬下午來過……」她下意識的答了一句,隨即便住了嘴,趕忙起身,「你等我去找些傷藥來。」
「別。」夏綏遠拉住她的手,低聲道:「我沒事兒,你陪我待會兒行嗎?」
靜研垂頭思索了一下,見他傷痕累累的摸樣著實可憐,終是不忍心一走了之。
可是兩個人坐在桌前,卻又沒有了話說。
「你下次也得小心些,不要老是那麼沖動,出去打架,傷的總是自己。」她想了許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
「恩。」夏綏遠也不解釋,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她的容貌在燭光下有種奇妙的美麗,如春日裏初生的花蕊一般嬌嫩。燭火明媚的光留下些許淺薄的陰影,打在她臉上反而變得越發的讓人難以割舍。
剛才站在牆外,他告訴自己,他想見她,很想,很想,也許馬上就要死掉了,可是在這之前的最後一個願望,無非是能夠再看她一眼。
「你下次,還是不要來的好。畢竟也要娶李家姐姐了,總要避嫌的。」靜研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將這句有些生分的話甩了出來。
剛才她聽見他敲窗的時候,就在想著要不要將燈熄了,不去理會。
她想了想,又故作輕松的加了一句:「況且你總來我這兒做什麼?喝巴豆水嗎?」
「靜兒。」夏綏遠淺淡的牽了潛嘴角,索性打斷了她的話(色色小說 ,嗓音低沉,全沒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你真的要嫁給他?」
「恩,我們自小便有婚約,你應該也是知道的。」靜研順手將那些布條之類的收拾好,聲音小了下去,「況且,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