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月顯然知道村裏的變化,她將手裏的包重重地摔在地上,直視郎大山,「大哥,你真的要做那窮凶極惡的匪徒麼?你的前途,你的人生理想呢?」
郎大山放下酒杯,「小月,你怎麼又回來了?大哥跟你說的很清楚,你跟大哥不是同一路人,大哥走上了這條路就回不了頭。可你還是清白的,你還有大把的好日子可過!」他歎一口氣,「你別摻和大哥的事了,還是趕緊回省城吧!」
「回省城?」郎小月冷笑著,歇斯底裏的吼道:「我姓郎,我不想活在哪兒都被人戳著脊梁骨。你知道別人為什麼會戳我的脊梁骨麼?這都是因為你們!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小山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娃,但是你都對他又做了什麼?」
郎小月走到木樁跟前,就要解開小山和吳克明身上的繩索,三個台灣人眼疾手快,卻先她一步趕到了木樁跟前。
宋先生冷眼看著郎小月,「小姑娘,這人可不能放呢。我們上千萬的資金投在你大哥身上,今天要是不貨找出來,事情恐怕會有點棘手喲!」
面對宋先生的陰陽怪氣,郎小月憤怒了,「這是我郎家與村裏的事,關你們什麼事了?走開!」
郎小月推開宋先生又向木樁走去。宋先生將身子側開,冷眼看著郎小月的背影,然後朝兩個同伴點點頭。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郎小月被一個台灣人攔腰抱了起來,她急劇地掙紮著,「大哥,難道你也要對你妹妹下手麼?快讓他們放了我!」
看到台灣人的「惡行」,郎大山有些溫怒,他快步走過來,卻被宋先生攔住了。
「郎先生,看來你的意外實在太多了。我們可看不到你的誠意。」他起手上的表,「這光景兒也不早了,你還是多費心解決一下貨的事兒吧。我們不想等的太久。」
台灣人顯然已經磨去了耐性,道上討生活的人最怕遇到意外,然而這趟生意中的意外卻是一個連著一個,宋先生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吃力,所以他的語氣開始不善起來。
郎大山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得罪這些台灣人。
「宋先生,你等不及咧!」看到郎大山吃癟,小山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台灣人,不過他的傷口失血過多,致使整個人虛弱無比,聲音聽起來沙啞的很,「你把郎大山殺了,我告訴你貨在哪裏,怎麼樣?」
「小山!」吳克明小聲提醒小山,惹這些台灣人可不是多麼明智的選擇。
只是小山對吳克明的話卻充耳不聞,他費力地抬起眼簾望向宋先生,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繼續說著,「你們只是付了一部分錢,對吧。殺了郎大山,我把貨給你,你還可以省下後一部分錢。但是我得說明,到時候你們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怎麼樣,考慮考慮吧。對於我來說,只要郎大山死,怎麼個死法我不介意的!」
「小鬼,你果真知道貨在哪裏?」小山的誘餌足夠吸引人,宋先生為之一振。
「知道,呵呵,我當然知道。」小山想得意地大笑兩聲,可他的身子著實太虛,只笑了一聲便猛烈地咳嗽起來,一口心血噴在了嘴裏。
宋先生卻是激動的很,一把拽住小山的胳膊,「告訴我,貨在哪裏,我一分不少的把後一部分錢給你,而且幫你殺了郎大山。」
「宋先生,你別相信他的話,他是騙你的。」宋先生可是亡命之徒,郎大山知道他的心狠手辣,連忙叫道。
小山笑了,笑的無聲,「郎大山,你急了?」
郎大山狠狠一拳打在小山的肚皮上,「張小山,你別妄想挑撥我和宋先生之間的關系,宋先生不可能上你的當。你最好老實的把綁匪供出來,要不然我先殺了你。」
小山鄙夷地看著郎大山,「郎大山,對於台灣人來說,我現在的用處可比你大,是不是挑撥你心裏清楚。你鬧的這麼大,殺了那麼多人,可依舊沒有見到你所說的綁匪,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點什麼?」
郎大山的身子一震,他曾做過這樣的猜測,可是一個十五歲的娃要在一夜之間綁架三個成年人,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只是現在卻由不得他不信了,小山眼裏的那種自信,那種俯視一切的神情表明了一切。
郎大山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山,牙關打著顫,「你,你是說人和貨都是你藏的?」
「哈哈!」小山不顧虛弱的身體,大笑道:「你果然不算太笨,現在你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弄死了麼?」他把眼光瞟向宋先生,「宋先生,剩下的錢我一分不要,拿郎大山的命來換你要的貨,這個交易可好咧?」
宋先生冷眼看著小山,在這個少年的身上他感覺到一股無與匹敵的強大力量,從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當小山說出他就是「綁匪」的時候,宋先生一點也不覺得驚奇。
「小鬼,我相信你的話。要郎大山的命很容易,先讓我看過貨!」
小山艱難地搖搖頭,「我現在很虛弱,能不能讓那邊的那個女孩來給我包紮一下傷口,她和郎小月都是醫學院的。我還不想先郎大山一步死了,我還想鞭他的屍,踩他的墳。哦,對了,還有,把郎小月放了。」
宋先生朝同伴點點頭,然後掏出把子抵住了郎大山,「郎先生,對不起了。」
另外兩個台灣人將林雅思叫到木樁前,「小鬼,你的要求我們都答應你,不過你最好不要耍花樣。」
小山被台灣人放了下來,他沒有要求把吳克明也放下來,他知道台灣人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畢竟吳克明是警察,台灣人對他還是很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