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為雄連忙點頭,向局長道謝。
回到打牌的房間,方為雄回味著局長的話,既興奮,又鬱悶,但還是沒忘記打一個電話:「喂,麗娟,馬局長在蓮池612休息呢,對,又打了一通宵,等他睡醒了你過來看看他吧,我把他交給你了啊!」麗娟姓黃,是市一中的副校長,與馬良有著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親密關系。
方為雄剛剛收線,劉玉香突然從衛生間鑽出來,沖他一笑。他驚得倒退了一步:「你怎還沒走?」
劉玉香說:「我想陪陪你,也想學學你啊!」
方為雄說:「學我什麼?」
劉玉香說:「嘿嘿,向方書記學學如何摸羅拐呀!」
摸羅拐是省城話,拍馬屁的意思,劉玉香是省城人,來蓮城工作多年了,也沒改掉她的省城腔。方為雄不快地學著省城話說:「你這人,說話何解咯樣難聽!什麼叫摸羅拐?人與人之間,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嘛,要有愛心嘛!還有,以後你千萬莫叫我方書記,叫方組長,我是紀檢組長,不是紀檢書記,你咯樣亂叫,人家還以為我有野心想當書記呢!」
「好好,當眾我叫你方組長,私下叫你方書記,要得麼?我曉得你謹小慎微,」劉玉香瞥他一眼說,「其實,我是想摸摸你的羅拐呢!」
方為雄說:「摸我的羅拐?你有問題,怕我查你?」
劉玉香說:「我的問題還夠不著方書記來查吧。」
方為雄說:「那你是燒香走錯了廟,摸我的羅拐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我這個正科級的副科長,也當了快四年了,應當正名了。你這個前任普教科長,也該關心關心下屬嘛,在党組會上給我美言幾句不就行了?我又沒有更多的要求。」劉玉香殷切地看著他。
方為雄搖頭:「要是局長沒這意圖,沒用的,局裏的事都是他說了算。他不吱聲,別人先提出來,反而不好,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的脾氣。你呀,不如直接去摸局長的羅拐。」
劉玉香說:「局長的工作我當然會做的,可是我勢單力薄,党組裏要沒個幫腔的,只怕也沒有效果。沖你剛才這個電話,我就曉得你和局長的關系越來越鐵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就看你肯不肯幫我。方書記,我可是曆來幫你說話的呀,特別是那次組織部來考察你,我好話說了一籮筐!小的方面就更不用說了,譬如每次開會你發言,我不僅認真聽,還熱烈鼓掌!」
「我們也是老同事了,這個忙是應該幫的,只是……」
方為雄沒有把後半截話說出來。自己的事都還沒擺平,他怎好去幫這個忙呢?一夜沒睡,他疲倦極了,也對這個糾纏不休的劉玉香厭煩了。他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腦袋往枕頭上一倒,將腳擺到床上。劉玉香過來,蹲下身子,幫他將皮鞋脫了。
方為雄一下坐了起來:「你真想摸我羅拐啊?」
劉玉香嘴一撇:「你以為我說著玩的?」
方為雄擺擺手:「拜托,要摸羅拐也以後再摸吧,現在你趕緊回去休息,男女獨處一室,呆久了,沒事別人也會說出事來!」
劉玉香鼻子一哼:「哼,沒想到,你是大象的塊頭,老鼠的膽子。局長和黃麗娟敢明目張膽出雙入對,你連和我說會話都怕!」
「我能和局長比嗎?他們是到了一定境界的。你快走吧,不說別的,就是局長曉得你還在這裏,也會有想法的。」
方為雄說著要下床穿鞋,劉玉香阻止了他,說:「好好,我走,不影響你休息了。」她快步往門口走去。但是她沒有出門,她關上了門,而且插上了插銷,又迅速地返回到床邊來了。
方為雄盯著她:「你怎麼不走?」
劉玉香坐到他身邊,嬌聲道:「我走不了啦,門關死了。」
方為雄緊張地道:「你、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想摸你羅拐啊!你說摸你哪裏最舒服?」
「你怎麼這樣啊?」
「我就這樣,你以前不曉得吧?我以前也沒這樣過。方書記莫非真的是個不近女色的聖人?」
「我不是聖人,經不起你的糖衣炮彈的,你快走吧!」
「既然不是聖人,何解要趕我走?看我不順眼,我不夠年輕,不夠女人味是嗎?」
「不是這意思,你風華正茂,風韻猶存,女人味足夠了……只是,坦率的跟你說吧,同事之間最好不要有這種關系,一有就麻煩了!」
他挪了挪身體,想和她保持一定距離。劉玉香卻又坐近一些,將一只剛擦了護膚霜的手放到他胸上:「你情我願,有什麼麻煩?我通情達理,沒有非分之想,不是個麻煩的女人。你不是說人與人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要有愛心嗎?你就不能給一點點愛心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