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聶雲麾下的人,孝廉臉上的笑容一斂,冷聲說:「這位小哥喚的可是本夫人?」
小卒臉上的神情一僵,不自覺的偷瞄一眼默不作聲的宇文達,不得不恭敬道:「聶將軍命小的將此物交予夫人。」
孝廉的目光落到他捧在手心的東西,不過是一只尋常的白色小陶瓶而已。
「柳兒,收下!」她之所以給這小卒臉色看,並不是對聶雲有什麼意見,誰叫這小卒在前來長安的途中對少傾言聽計從,甚至不給自己水喝呢!
「玉肌膏——」未等柳兒上前,一旁的宇文達已經將那陶瓶拿在手中,他微微側首對孝廉解釋道:「這可是千金難買的上好藥膏,聽說,就算是刀斧創傷都能令其迅速愈合,不留絲毫疤痕。」
語畢,又笑著示意隨侍的少年取出幾塊碎銀交予那小卒,朗聲說:「請轉告聶將軍,多謝將軍思慮周全,本王代夫人收下了!」
小卒得了碎銀,又見堂堂代‧`王溫和可親,早將先前的一絲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高高興興的收好銀子回話去了。
轉眼功夫,聲勢浩大的代‧`王一行便出了長安城,沿著通往鄴城的官道行駛而去。
一路上,見孝廉始終不曾開口說話,宇文達忍不住捉住她的手指道:「廉兒還在為方才的事鬧別扭?」
孝廉被他一語道破心思,不由得臉上一熱:「哪有的事,那玉肌膏如此之好,王爺自己留著用便是了……」
「嗯?」他眉頭一揚,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方才稱我什麼來著?」
微微一愣,孝廉回過味兒來,卻輕咬住唇角垂首不語,不知為什麼,那個詞,她始終叫不出口。
淬不及防的,他輕輕擁她入懷:「廉兒,說好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你記錯了,只是說好我不叫你宇文郎君,你不叫我小憐!」孝廉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耍賴說。
「你賴皮——」宇文達寵溺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我都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至少也要給我一個同等的待遇吧!」
「我……」孝廉眼珠一轉,@ 改口道:「既然你不許我叫王爺,那我就要一個只有我才能叫的名字——」
「哦?」宇文達眉梢一揚,示意她說下去。
「達和小度,你自己選一個!」她大度的脫口道。
露出一副「你難倒我了」的表情,宇文達似乎已經有些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女為什麼能令北齊後主高緯三千寵愛集一身了,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單純、嬌憨的氣息,並不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庸姿俗粉所能及的。
「這還真令人頭疼呢!」裝模作樣的揉了揉額角,他無可奈何道:「不如,廉兒替我挑一個吧!」
聽他這麼說,孝廉立刻眉開眼笑,這宇文達不僅人長得好看,脾氣又這麼溫和,家世也好,放到二十一世紀,那也是宜室宜家的新好男人,雖然不是鑽石王老五,只要他對自己好也認了。
如今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賴在代‧`王府內,保住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避免再一次被轉送出去。
第四章 夫君,夫君(4)
「達,」孝廉的聲音軟軟的,蜜糖一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什麼?」
「可不可以只對我一個人好?」對於古代的男子來說,只對一個女人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心裏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她還是忍不住脫口問出來。
「好!」
好——他居然回答得這麼幹脆利落,孝廉徹底放心了。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宇文達抿了抿嘴角說。
「什麼?」她警惕的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瞬也不眨眼的注視著他精致的五官,喉嚨裏不爭氣的咽了一口唾沫。
神秘兮兮的一笑,他掏出那瓶玉肌膏來,拔去塞子,用指尖挑出黃豆粒兒大的一點兒來:「從今往後,每日以此膏藥塗抹破損皮膚,直至完全複原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