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打著吊瓶。這地方比較熟悉,前段時間他還呆過,就是校醫院。
「你醒了?」一個帶著點怯怯的歉然聲音響起。
鐵鍬扭頭一看,床邊站著個女孩,手裏提著一大袋子水果和禮品。
這不正是那個讓狗往死咬他的地主婆嗎?
「你個傻B……」鐵鍬相當的不淡定,掙紮著爬起來,要教訓這個惡婆娘。
「哎呀,你別起來,還在輸液呢!」女孩聽他罵人,臉色一變,但還是馬上過來阻止。
鐵鍬看著女孩的手伸過來,心中冷笑。本想抓住她的手,再給她一個耳光,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尊重人。可是他抓住了女孩的手,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用不上。反而被女孩華麗麗的按倒在床上。
「哎呀,對不起!」女孩看著鐵鍬張大嘴巴吃驚的樣子,急忙道歉:「我忘了,你現在很柔弱。呃……是虛弱……」
女孩是嶺南本地人,普通話有些不太標准。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孩給按倒在床,然後又被軟語安慰。這種感覺,幾乎讓鐵鍬鬱悶的吐血三升。
女孩看鐵鍬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加意陪著小心,道:「我會負責,你別著急,好不好?有什麼事慢慢說……」
鐵鍬拼命的掙紮,可是渾身上下好象開水裏煮了半個小時的面條。要多軟就有多軟,要多爛就有多爛。女孩按著他胸口的那只手,簡直比泰山還重。
「一世英名啊!」鐵鍬不再無謂的掙紮,兩眼呆滯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放松之後,兩腿自然的微微劈開,心中默默流淌著屈辱的淚水……
女孩看鐵鍬安靜了下來,松了口氣。
她打量著周圍,好象要找個地方把手裏的袋子放下。但是房間裏只有一張診療台,鐵鍬正躺著。她想把袋子放在地下,又怕弄髒。
正猶豫間,鐵鍬說話了。
「放在地上就行,別在那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不管怎麼說,地上噴過消毒水,比某些人肮髒的心,幹淨太多了。」
「你……」女孩聽了鐵鍬夾槍帶棒的話,本能的要反擊。
「怎麼?你放狗咬人,還有理啊?」鐵鍬的火更大了。
「我沒有……」女孩想要解釋。
「你沒有?」鐵鍬的怒火爆發,把腿抬得高高的,上面被狗咬的傷口,已經被纏上密實的繃帶包紮好。他指著繃帶道:「這是你咬的啊?」
「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罵人。」女孩也有些急了。
「你不是有意的?」鐵鍬又指著自己的耳朵冷笑,道:「那條大狗咬我的時候,某個惡毒的女人,還在旁邊大喊,往死咬!你以為我是聾子嗎?」
「不是!我不是讓狗咬你,而是叫狗不要咬你……」
「哈哈……」鐵鍬氣極反笑,道:「讓狗往死咬,還說不讓狗咬我。你看我像白癡嗎?」
「你聽我解釋!」女孩差點急哭,也大聲喊道:「我家狗的名字就叫:往死咬!」
鐵鍬一下子怔住了。他看著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好一會才用匪夷所思的語氣,問道:「我剛才沒聽清,你家狗叫什麼?」
「咬你的大狗,名字叫往死咬。咬你的小狗,是往死咬的孩子,叫死勁咬。」女孩還是忍不住哭了,抽抽噎噎的說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女孩名字叫雲非遙,跟鐵鍬同一個學校。她也是大四,學的是中文專業。今天帶家裏的兩只狗,來學校旁邊的寵物醫院,給狗清潔牙齒。結果,小狗死勁咬,被一心尾隨莫顏的鐵鍬,踩中了尾巴。
於是悲劇發生了……
後面的事情,雲非遙不說,鐵鍬也能猜得出來。他暈過去後,雲非遙把他送到了校醫院。
鐵鍬仔細想想,如果真的象雲非遙所說,她家狗就叫那麼奇葩的名字,還真是他誤會了。而且,這妹子心腸也不算壞。沒有趁自己暈過去,扔下他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