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憑什麼?」
我媽說:「憑我有本事把田益加弄出來。」
我瞅了她一眼去病房,稀裏糊塗答應徐家軍留在他的公司。那段時間他身體差得不行,我在他公司渾水摸魚,大事小事都有藍天和我媽頂著,我不懂,也沒興趣學,整天追著我媽問田益加的事。
徐家軍進入加護病房的第二個星期,徐世鳴也趕了回來,這次跟在他身邊的是個中國女人,挺好看的,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後來藍天給我說那女的是個明星,叫雲朵,不算紅,但還算小有名氣。
我不喜歡那女的,反感程度不亞於徐世鳴。她一見徐家軍立馬梨花帶雨的喊爸爸你要好好的,爸爸你會好好的雲雲。出了病房立馬沒了眼淚,躲進廁所出來又是光鮮亮麗的模樣,挽著徐世鳴的胳膊那叫一個氣質宣揚。
徐世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媽一眼,說:「阿姨,尊重你喊你一聲阿姨,但是你別指望你家娘兩來和我搶我爸的東西,記住,姓徐的是我。」
他走後我媽掐著我胳膊說:「徐家軍這半壁江山都是我陪著他打的,你爭氣,不能便宜那敗家子。」
我頭疼,根本不想卷入這種事中,本想找藍天敘舊訴苦,他卻站在我媽那邊,已經成了我媽的人了。聊到田益加,藍天也是歎氣說:「他到現在也不肯見我。不過他在裏面不好。」
我問:「你怎麼知道?」
藍天說:「認識有人剛出來,說的。他進去前得罪不少人,想整他輕而易舉,說是好幾次差點連命都沒了。如果不是你媽一直通著關系,裏面人能看著點,估摸著都死裏面了。」
藍天說得我心驚肉跳的,直咽唾沫。心裏只想我媽能快點把他給弄出來,於是對我媽低了頭,整天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面學著做事。漸漸看到這世界上我沒看到過的東西,沒接觸的事情。
第一個保險套是我媽扔給我的,那天請大院的人玩,我媽說一般這種事都是徐家軍去,畢竟她是女人不方便。開始我不懂她的意思,直到她把保險套扔在我面前說:「大院的人,警惕得很,你不玩,他們不會玩的。」
我領著他們去「麗都」。據說田益加走後,生意比以前還好,坐在田益加當時位置的是跟了他很多年的那個叫林子的。
半生沉淪(8)
我訂了個豪包,叫了七八個佳麗,最貴的那種,據說全是大學生,好看得一塌糊塗。我陪著喝了點酒,見他們和佳麗玩得開心,幹脆出去透透風。
剛出房間就看到徐世鳴站在樓梯口那邊和個人說話,他扭頭看見我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肩膀低頭在我耳邊輕歎:「小孩子玩得起不?」說罷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我的下巴,意猶未盡的笑。
我有些怒,伸手將他的手打掉。他沒多說什麼走了。
本來陪大院的人玩這種事我心口就不太舒服,遇到他心裏更不舒服。扭頭進門開始狂喝,藍天還沒來我就醉得一塌糊塗了。
藍天什麼時候來接的我我都不知道,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酒店了。身邊坐著的女的莫名其妙的亂叫。我揉了揉腦袋要喝水,她立馬去倒,我喝了兩口看了眼她:「你誰啊?在這裏做什麼?」
她見我這般問也不怒,從我手中接過水杯慢悠悠說:「昨天是我陪得你,你一回來什麼都沒說就扔了一疊錢給我讓我叫。」
我心想我還算成器,醉成那樣還忘不了我媽的交代:「其他人呢?」
那女的說:「在其他房間。」
我哦了一聲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還早,到頭繼續睡:「那你繼續叫吧。」她聽完後又開始叫,我吵得睡不著又起來拍了拍旁邊:「睡吧!別叫了。」
她立馬特開心的將自己拔個精光躺在我身邊,兩只胳膊就掛在我脖子上。我皺了皺眉將她推開:「累了,不想做。」
她也識趣,扭過背很快睡著。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藍天踢門,我開門讓他進來頭疼厲害,又倒回床上。他撲到我旁邊開始樂:「不奈啊你,我睡胳膊,昨天你那妞叫了一夜你知道不。」
我推他:「走開走開。你先回公司,我再睡會兒。」
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不回了,我陪你睡會兒。」到我旁邊睡。再醒過來就是被餓醒的了,看眼時間已經下午了,叫上藍天去吃東西。
那天我沒去公司,我媽也沒怒,還特開心說我招呼人家很好。之後這種事就成了家常便飯,每次我都點那個女的,一來二去大家也就熟了,那女的叫王靜,挺好看的。有次她躺我邊上問我為什麼不和她那個,我想了會說:「出來應酬難免要遇到這種事,我心裏面有人了,也就碰不了其他人了。」
兩句話她感動得很,摟著我說她也想遇到這樣一個人。
到後來,整個「麗都」都知道王靜是我的人,也都不來爭,她和我配合也好,我也沒委屈過她。
田益加的事,不知道我媽怎麼跑的,減了六年的刑。我數著剩九年,已經過了三年,還有六年,盼著快點快點就過了。我媽說他的事還有辦法早點弄出來的,說再過兩年弄個保外就醫就出來了,我更是樂了。
我媽說:「田益加的事你太上心了,你有沒有想過他出來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