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誠,」柳景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用力地攬著她的肩膀,像是給她支撐一般,:「我先送你回房間好不好,你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也該累了。」
楚心誠心頭一暖,點了點頭。人家說上天關了你的門,就會給你留扇窗。柳景銘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楚心誠命裏的窗吧。
回到房間,柳景銘微微歎了口氣,拉著心誠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心誠,我知道這兩年你過得很辛苦,可是你不該一直用你媽媽的死把你自己困住。」景銘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心誠手上兩人的訂婚戒指,溫柔地道:「你很快就要成為柳太太了,難道你打算以後讓我們的孩子都不叫外公?」
楚心誠翻了個白眼:「八字都沒一瞥的,這都哪跟哪。」
柳景銘笑著將她拉起來,從背後擁住她,低聲呢喃:「你要是急著要這一瞥,我們就馬上來。」說著就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心誠輕呼一聲,笑著推囊著,「別鬧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伸手捧住面前男人英俊的臉,「我答應你,只要她們不再觸及我的底線,我不會跟他們吵。」
柳景銘俯首在心誠的胸口不動,過了許久才悶聲道:「真想立刻把你娶回家。」
心誠當然能感受到景銘身體的變化,『撲哧』一聲笑得像只使壞的狐狸,雙手彎曲成爪狀對著他的後心口:「你啊,如果敢像我爸那樣,我一定抓爛了你的心。」
第三章 我不稀罕
「小姐....」門口響起了張媽的聲音。
心誠整了整衣裳去開門:「怎麼了?」
張媽欲言又止,神色有異:「大小姐,夫人的房間...你快去看看吧。」
心誠狐疑,當下也不遲疑往她母親的房間走去,剛到房門口,就看到一盒東西被扔出來,丟在她腳下。心誠看了看腳邊的東西,瞳孔猛縮。那是一盒形狀各異的香水瓶子,虞平君身前喜歡收集各類香水瓶子,所以她在法國念書的那幾年每年都會送一盒盒精致小巧的香水給她,香水用完後,瓶子就被當作珍寶一般好好珍藏起來,虞平君總是溫柔地笑著說,還是女兒最貼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心誠拿著瓶子的手有些顫抖,媽媽的房間在她去世後都被她封起來,裏面的東西原封不動按照她生前的習慣擺放著,可是現在房間裏的東西都移了位,嵌牆的梳妝台被卸了下來,原本放床的位置也空了出來,幾個裝修工人正在敲打這窗戶。
「誰准許你們動這裏的?出去!」心誠聲音冷地像冰渣,隨手拿起一樣東西就要往那幾個人身上砸去。張媽急忙攔住她,哽咽:「大小姐,老爺已經同意把夫人的房間給二小姐當畫室了,你砸他們也沒用啊。」
畫室??楚家那麼多房間她為什麼非要這間?為什麼要把媽媽生前最後存在的印記都抹掉!楚心誠冷笑著,轉身就往樓下去。
楚國明夫婦和楚心妍正在客廳說著話,一家人笑得其樂融融。
看到心誠下來,楚國明臉上的笑明顯一滯,冷道:「如果你不是來道歉的就趕緊離開!」
道歉?心誠笑了下:「爸,現在你也能體會到厭惡的人整日像只蒼蠅一般在你面前晃來晃去的感受了吧。你放心,我下來只是想問下客廳裏我媽的畫像誰收起來了?」
楚國明一愣,看了眼甄雲容。
「我是怕心誠睹物思人,看著難受收起來了。你們若是覺得不妥,我讓人拿出來掛上。」甄雲容有些尷尬地解釋。
心誠『哦』地一聲,:「那把我媽的房間改裝成你女兒的畫室也是為我著想?這麼多房間不選偏偏選我媽的房間,你們也不怕午夜夢回我媽找你們麻煩。」
「那是我的決定。」楚國明站了起來,:「心誠,你媽都死了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能放下?一家人你非要這樣麼?」
楚心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叫了26年『父親』的男人,眼中溢滿了濃濃的失望:「一家人?爸,你搞錯了吧,我媽死了以後我就是孤兒了,哪來的家人。」
「混帳東西!」楚國明氣急,舉起拐杖作勢就要往心誠身上打去,被聽到動靜下樓的柳景銘攔住。
心誠冷笑連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楚心妍忙上前扶著楚國明,哭道:「爸爸,你別跟姐姐吵架,是我不好,我不該妄想不是我的東西,畫室我不要了,我不學畫畫了。」
楚國明抓著心妍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和內疚,看向楚心誠的眼神也愈加冷硬:「如果你不願意有我們這樣的家人,你可以隨時離開,我不強求。」
「心誠,別這樣。我們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麼。」柳景銘過來拉住心誠的手臂。
心誠推開了他,深吸了口氣:「爸,當年我媽不惜跟家族斷絕關系跟了你一個窮小子,一路陪你熬了三十幾年,得了肝癌後還活活被你們的真情給氣死,你現在要我認賊作母,將這兩個髒東西供起來,我做不到。這個家,我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