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冉樂樂眼神一片茫然,入目的滿眼盡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窗框,還有白色的床單,房間的家具擺設也很陌生。
頭有點疼,腦袋有點空白,「這裏是哪裏?」
她偏過頭,看到手上掛著點滴,透明的液體滴答滴答緩慢流下。
冉樂樂用沒有針口的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過了好一會,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猛的一下撐坐起來。
「秦越呢?」由於坐起來的動作用力過猛,扯動了手上的傷口,冉樂樂「嘶」的皺了下眉,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掀開被子,拔下手上的針頭,從病床上跳下地。
昏倒前的記憶是秦越推開了她,被房頂的殘骸砸中,面前是剝落的牆體和灰石,嗆人的濃煙熏進屋內……他在哪裏?她要去找他!
冉樂樂拖鞋都沒穿好便沖向門口,手剛搭上門把,門便從外向裏被人推開。
哐的一下迎面撞在冉樂樂臉上。
「啊」她大叫一聲,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踉蹌著後退了半步,直接往地上摔去。
秦越眼疾手快,一手撈住她的後腰,剛好幫她穩住了身體。
冉樂樂抓著秦越襯衣的前襟,背部後仰,定在半空,好不容易才回過神,第一句沖口而出的話便是,「秦越,你沒事?」
秦越看她手上的針口冒出血紅,眉頭輕蹙,「怎麼下地了?」隨即一把打橫抱起冉樂樂,長腿邁進病房,像對待易碎物品一下把冉樂樂輕放在床上。
在床頭找了一小片醫藥膠布,貼在她手上的創口。
冉樂樂半坐起身,緊張的看向站在身邊的秦越,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索,仔仔細細地從頭觀察,好像在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秦越握住她亂摸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內,十分溫柔地放在唇邊,親吻了一口,末了才邪魅一笑,說,「我沒事,你要不要再認真的裏裏外外檢查一遍。」
冉樂樂的臉倏的紅成一片,秦越平時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很少開黃腔,但他一開腔,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冉樂樂被他的話弄得不知該不該再下手,秦越卻拉著她的手貼上自己緊實的胸肌,那強勁的心跳聲透過手指傳向冉樂樂的全身。
冉樂樂羞得指尖有點顫抖,可又不舍得縮開,仿佛要實實在在地感受他的存在,他的心跳,他的肉體,他整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秦越沒事!
然而下一秒,手被他握著慢慢往下。隔著襯衫越過緊致的腹部,來到那微微鼓起的地方,冉樂樂像被電到,手嘩啦一下彈開,臉紅得像被煮熟的蝦子,「你……」
秦越被她的反應逗樂,忍不住嘴角蕩開更深的笑意,冉樂樂想松手,秦越卻抓著不放,兩人拉扯了一會,見逗她逗得差不多了,才收起手說,「樂樂。你在這休養幾天,等身體穩定了,我再接你回去。」
「嗯。」冉樂樂點點頭,摟著秦越的腰,頭靠在她身上,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有些擔憂問道,「洪威那邊怎麼辦?你端了大龍,他們不會再報複我們?」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處理後續,現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就交給我吧。」把她放平在床上,秦越輕輕拉過被單。蓋在冉樂樂身上。長了細繭的大手似有若無地摩擦她的臉頰,眼神裏有種冉樂樂讀不懂的惆悵一閃而過。
秦越讓護士重新把營養液掛上,看著冉樂樂閉上眼,呼吸均勻了,才起身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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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後,秦越慢悠悠的走向醫院旁邊的停車場,剛按下車鑰匙開鎖鍵,他的手機響了,李之郇的電話。
「喂?」
「秦越,如你所想,果然是秦尚陽把消息透露給大龍的,而且還在大龍的手下中安排了小弟,趁亂殺了大軍。這樣就沒人會指證秦進了。也難為他如此辛苦替兒子收拾殘局。」
「哼」,秦越充滿諷刺的冷哼一聲,對於秦尚陽的愛子之情不以為然,「秦進的事只是一部分目的,他真正打的注意,我想你也看明白。」
「你手上秦氏的股份。」李之郇話裏是沒有猜疑的篤定,「試探你會不會為了救冉樂樂動用手頭的股份,你的股份只比他多百分之五,如果你動了,對他來說絕對是件喜事。而且還能試探冉樂樂在你心中的分量,好把她當成你的弱點。只是,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這次的綁架是你故意讓他們得手的。」
秦越勾了勾唇,面容冷漠而優雅,彎下身,漫不經心的鑽進車內,並無回話。
李之郇難得動了點惻隱之心,同情地繼續道,「你這麼坑小白兔,她知道會很傷心吧。」
秦越沉默了一秒,「你倒是關心她。」聲音沒有溫度。李之郇在電話那頭眼皮凸的跳了一下,額角滑過一滴極細微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