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楊樹:「那兒有個錢包,是不是你的?不可能是別人的。」
等黃景往楊樹那兒走,我就問肖玲:「聽說你要跟黃景分手,是真的嗎?」
「分手?」肖玲一愣,「瞎說——聽誰說的?」
「我只是擔心,沒有人說,」我笑了笑。
肖玲用手把沾在我頭發上的一根小草拿掉了,微風把她的一縷長發吹到我的臉上,我的臉有些癢↓的胸部很高,白色的乳罩掩不住豐滿的**,**還是從衣縫露出了一部分,我閉上了眼睛。
可是,黃景為什麼要騙我呢,而恰巧又在這裏出了車禍,難道他要謀殺我嗎?我不相信。 ,.,,,
第二章 第四節
其實我的右腳傷得不嚴重,石塊只是把大姆指的指甲打掉了,包紮以後就可以回家。救護車把我拉回到醫院,安排了一個病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給我打上了吊針。
「陳哥!」高山貴走進了病房。
我吃了一驚。難道他母親出事了?
「你從救護車上一下來,我就看到了你,」他使勁從悲傷的面孔上擠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沒事,」我急於想知道他和他母親的情況,「你在這幹什麼?」
「我媽今天早晨四點死在這裏……已經送到火葬場火化了,我回來是到收費處結賬的……正打算回去……不過,家裏有別人,已經派人到親戚家報喪……」他盡量用簡短的語言把事情說明白。但是重要的事情沒有說,我只得問他。
「因為你交錢的事,媽媽才去世的?」
「當然,」他點一下頭,「別看我修了這麼多年車,其實沒有攢下什麼錢。父親出去借了一千五,才到派出所把錢交上的。平日媽連斤肉也舍不得割……她本來身體就不好……」他低著頭抹了一下眼淚。
「你到底做那事了沒有?」我問他。
「想做,當時真想,要是警察不去,我就做了……我當時喝了點酒……那個女的先要我抱著她,後來……她的手一碰我的那個,我就射了。我都快三十了,第一次接觸女人,我本來不想接觸的,可是到時候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人家有錢的包二奶,我這窮漢連個女人都碰不到,一碰到了,代價就是二千元,還陪上老娘一條性命啊……」
「那你為什麼要承認嫖娼呢?」我問他。
「害怕,他們打了我幾下,」他說。「只要交錢,他們說就替我保密,所以……」
「我沒有借錢給你,不恨我嗎?」沒有借錢給他,我心裏非常後悔;如果當時我答應借錢給他,他母親就死不了了。
「恨你?我恨我自己——是我不對,向警察借錢?笑話……當時我是糊塗了,請你原諒。」
他幹了幾年維修沒有攢下錢——我相信,他這個人不能做專賣,心眼太好,該要的錢不要,有時候還要往上賠錢;我在他那兒給摩托車換過兩次機油,他都沒有要錢。當時我還想以後買點東西送給他,可是直到現在也沒給他什麼。
我們警察是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警察已經成為一種六親不認的工具,還有沒有人性?高三貴母親的死亡,表面上是高三貴自己造成的,實際上卻是由警察造成。事實是這樣,可是誰又能把事實暴露出來?高三貴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由我來,我又是警察……
「我以後不維修車輛了,」高三貴說,「到外面去打工……我現在有力氣……」
還未等他說完,叢容手裏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急忙握了握我的手,離開了。
「我是在下面服務台上的登記薄上發現你名字的,」叢容說,「聽說你執行任務受的傷,沒事吧?」
「執行任務?」實際是出去辦私事受的傷,怎麼能變成了執行任務呢。
「是啊,邢偵隊周隊長說的,」叢容說。
周隊長是邢偵隊的副大隊長,是黃景的頂頭上司,不知道黃景對他說什麼了。
「你來醫院做什麼?」我問。
「爸爸在這裏呀,你救了他以後,他就在這裏還沒回家呢。」叢容把花放在窗台上。「我天天到這裏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