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了。你為什麼要耍她?」秦可一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我好像不記得我對她下過毒手。怎麼?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你別在那裏裝傻!」
「麻煩給點提示好嗎?可能是平常幹的壞事太多了,一時想不起來。」
「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要騙她?」秦可一開始質問我。
「我騙她!!!?我騙她什麼了?感情?肉體?還是金錢?」秦可一的這句話著實讓我後背感到一陣陰冷。白芊可是個難纏的女人,如果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她會像鬼一樣陰魂不散的纏著你。
和白芊的相識,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那還得追溯到我上高三的時候。由於高三的生活比較緊張,所以經常幹一些諸如逃課之類的刺激勾當來緩解沉悶的學習氣氛,而第一次見到白芊就是逃課在網吧上網的時候。當時我正專心致志的上網,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來了個叼著冰淇淋的小女生,正隨著耳買的音樂,扭動著身體。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她的扭動也越劇烈,最後終於把她的冰淇淋甩到了我的胳膊上。當時我只感到胳膊上一陣刺骨的寒冷,她倒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映,一邊道歉,一邊把手伸過來要替我擦幹淨,但當我發現她的手上沾滿冰淇淋的殘液和很多不明的黑色物質時,我迅速的阻止了她。我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面巾紙並遞給了她,我的原意是想讓她用紙給我擦,但顯然她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接過紙以後給自己擦了擦手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坐下繼續聽歌聊天。剩下我一個人呆呆得站著……我見過沒心沒肺的,也見過邋遢的,但見過這麼沒心沒肺、這麼邋遢的,況且還把兩者集於一身,而且還是個女生。那時相對迷信的我認為這種時刻發生這種事是不好的兆頭,可能暗示我將被老師查出來逃課,於是顧不上和她理論,匆匆的返回了學校。後來居然有一次在校園裏碰到了她,才知道他原來也是我們學校高二的學生。也許前世沒少和她回頭,注定我們今生不知不覺的就變成了網友。但由於臨近高考,所以沒怎麼交流。
和她頻繁的在網上交談是在我高考完的暑假。我聊天的內容取決於兩點,心情和對方。有時能就某個熱點問題和對方聊個昏天黑地;有時會裝出一副被感情上被拋棄的可憐面孔;有時會就某本和網友大談文學;有時會和一些僨青大談國家政治,抒發自己的愛國情緒,偶爾會和一些人聊些很曖昧的話題。對於白芊,我以上內容都嘗試過,但都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因為我發現他除了玩,什麼都不會。甚至連高考讀什麼專業這樣關乎到自己命運的事,她都不聞不問,完全憑家長定奪。更令我無奈的是,當我試圖對她這種行為進行糾正時,她卻反過來振振有詞地問:「我聽家長的話有什麼不好?」
仔細反思一下,其實這種現象在我們身邊還算比較普遍,並不完全是白芊的問題。在中國,很多家長教育孩子的方法很值得商榷,往往出於愛孩子的目的,但所作的結果卻往往和初衷相違背,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事都大包大攬,並稱之為幸福,這也是亞洲文化一個很惡心的地方,我始終認為家長和學校口口聲聲的借著「為你好」等理由抹煞孩子的天性、束縛孩子是一件很無恥的事情。家長從小就向孩子強加思想,灌輸理論,只允許服從,完全沒有培養孩子獨立思考的意識。聽家長的話固然重要,但得考慮一下家長的話是否正確合理,家長又不是偉人,偉人都能犯錯,何況家長,況且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一代,你在很多方面應該比家長還要強,特別是思想相對成熟後,更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不應該機械的遵循家長的想法,否則就和馬戲團的動物沒什麼區別。中國從來不缺人才,缺的是好的教育,但很令人遺憾的是,我們從小到大除了被灌輸無數的思想大糞外,一無所有,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現在的學生,腦子亂的那麼多。
後來白芊很不幸的被相對無知的父母送進我們學校,這同樣也是我的不幸,她把我視為哈爾濱唯一的親人,這也使得她無論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我。本著「助人為樂為快樂之本」的做人原則,我基本上對白芊是有求必應,經過長時間的交往,致使白芊在佟晨不辭而別之後誤以為我們之間事實上已經是情侶,並開始向情侶般的關心我並幹涉我的生活,在朋友面前也大言不慚的說我們很般配。對於這一切,剛開始我只是采取避免和她過多接觸而希望能喚起她的自知之明,但沒想到這種方法卻事得起反,於是我不得不找了一個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采取了正確的手段向她攤牌。但是卻得到了錯誤的結論,她誤以為我是在考驗她,於是迫使我不得不采取了極端的語言。
在這個豆腐幹般小的學校,你很可能不知不覺中就和某個人能扯上點關系,而經過今天和親可一的交談我終於知道我們之間又多了一層關系,我們同為白芊的朋友。我不知道白芊是如何在秦可以他們面前是如何形容我們是多麼相愛的,只知道秦可一他們忽然有一天在寢室發現白芊蒙頭大哭時,一致認為是我傷害了她並欺騙了她的感情。
「你就是因為這個未經證實的愚蠢謊言而認為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不完全是。還有你那天失約,是明顯的不尊重人。」
「失約?我怎麼不記得最近誰約過我啊?」
「上周一電話中讓你去5421見面的就是我。」
「阿?!!!是你!!」
「是啊!我找你兩個目的,一是想見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可以把白芊弄得要死要活的。二是想替白芊討個公道。」秦可一此時就仿佛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俠女。
「看來我以後助人為樂的時候,只能限於同性了。」秦可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對了,那屋衣櫃裏的衣服我能借穿一下嗎?我下午有事,目前看來YOYO是不會把衣服給我拿來了。」
「可以,反正掛著也是掛著,我正准備過幾天就把它們捐給希望工程哪。」
「為什麼你女朋友沒把那幾件衣服帶走?」秦可一好奇的問。
「我記得你好像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懶得理你,我去換衣服了。」
五分鐘後,秦可一穿著我給佟晨買的衣服出現在我面前,這不由得讓我回憶起了佟晨穿這件衣服時的情形……,這件衣服似乎秦可一穿上更合適。
「我穿這衣服不合適嗎?」秦可一對於我的發呆感到很好奇。
「很漂亮,真的。」
「你吃錯藥了吧,按常理你應該損我一頓才對啊。」
「你今天不會等到我損你才會安心的走出這個大門吧。」
「去死吧!我走了。明天衣服會還給你的。」
「噢。對了,你的那件衣服我一直沒有時間給你洗,你不著急吧。」
秦可一看了看我,很輕松的說道:「我自從給你的時候起,就不打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