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門「吱」的輕輕的開了,他飛身站起來,「誰?」眼前一陣煙霧,他屏住呼吸,聽到衣襟飄動的聲音,一掌拍過去,卻如同拍在空氣中一樣。
煙霧淡了些,一個人的臉漸漸明顯起來,是「淩雲穀」穀主雲永安,龍破天驚的後退一步,即使看到劍名他也未必如此驚慌。
「龍破天,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雲永安身子輕如羽毛向他逼近。
快到龍破天面前,雲永安卻又後退了,一個女子出現在他身邊,正是雲夫人,雲夫人低沉地道:「龍破天,你還我們夫妻命來。」
兩人袖子一揮,臉變的猙獰無比,瞪著他,同時向他逼近。
龍浩南和玲瓏又吵了一架,百無聊賴的到處轉轉,經過師父房前,看到門開著,而且似乎有煙,他沖進去:「師父,你沒事吧。」看到兩個人影向龍破天襲去,他飛身擋在龍破天身前,雲永安和雲夫人同時收手,轉身離去。
煙霧漸漸淡去,龍浩南扶著師父坐在床上,「師父,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當年一時意氣做了錯事,該是還帳的時候了。」龍破天無法原諒自己,他害了那一家人。
「到底怎麼回事?」龍浩南從不知師父做過什麼錯事。
十年前,龍破天經過「淩雲穀」,雲永安持劍將他攔住:「龍破天,你這個偽君子,竟敢調戲我的妻子,今天我和你拼了。」不由分說就一劍刺了過來。
龍破天閃過之後:「雲穀主,我根本沒有見過你的妻子,更何況我龍某也不是好色之輩,我看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廢話少說,今天你休想活著走出去。」雲永安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一劍猛似一劍。
龍破天也是富有盛名的人物,被人如此誣陷且咄咄逼人,不由也是按捺不住好勝之心,反手劍光一現,幾十招之後,雲永安手中「淩雲劍」「當啷」落地。
「爹」「相公」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和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跑了過來,扶住雲永安,雲永安看看胸口的傷口,慘笑道,「計不如人。」
「雲穀主,在下並無傷害你之意…」龍破天一時用氣傷了人,心中也是不安,「我馬上去請薛神醫為你治傷。」但是就在他帶了薛神醫趕回來時,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他找到他們時,已經成為兩座墳墓。
他為此內疚了很久,那個女孩不知怎麼樣了,他尋找過但是卻沒有找到。
「師父,我看事情未必這麼簡單。雖然師父您的確應該對這件事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這之間肯定有人搗鬼,那個幕後陷害您的人一手造成了這個慘劇他才是罪魁禍首。」龍浩南明白如果是有人誣陷他非禮他人妻子和他拼命,他也會出手還擊的,這件事一定是有人設計好的,為的是什麼呢,雲永安擺明不是師父的對手,但是為什麼用他來對付師父,難道是為了讓師父內疚,還是有別的目的,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現在想起來,前些日子行刺我的莫非是當年的那個女孩…如果是的話,我倒寧願給她刺上一劍,了了這樁血債。」龍破天猛然想到那個行刺自己的女孩那雙憤恨的目光,和當年那個女孩的目光如此相似,他感歎道。
「師父,你是說那位行刺您的刺客?這樣說來,當年的那個女孩已經長大成人,而且練就了一身本領?」龍浩南心中豁然明白,難道是那個想害師父的人沒有把握對付師父,才用了這麼卑鄙的方法,讓師父內疚,而那個人帶走了那個女孩教她武功,讓她來殺師父,當師父知道她的身世自然會想還清血債…那個女孩竟為了害了她一家的真凶而冒死行刺師父,這個人好陰險,我一定要為師父找出這個幕後主使來。
天放亮後,龍浩南對吳影說起這件事:「吳兄,依你看如何?」他希望吳影可以幫他找出一些線索。
吳影眉頭緊鎖,看來也被深深震撼了:「你是說收養那個女孩子的人有可能是設計這場慘劇的人?恕我對令師不敬,令師真的未對雲夫人…此事事關重大,我想還是弄清比較好…」似有一些為難問出口。
「吳兄疑慮,我已明白,我深信我師父沒有做過任何對雲夫人不敬的事。因為以我師父對師母的感情是不會對任何別的女子產生非分之想的。」龍浩南堅信師父為人,而且師父並不是好色之人,豈會染指他人妻子。
吳影似乎仍有些疑慮,「我聽說令師母已經瘋了十幾年…」他無法確信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會對瘋癲的妻子如此忠心。
十八年前,「冥月教」被滅後,師父遇到了師母,一個月後,兩人成了親,娘領著只有五歲的他去看新師母,當時他印象很深,新師母是那樣美麗端莊,和藹可親,轉眼,師母生下一個女兒,他記得那個小娃娃長的真的很可愛,大家都好喜歡,師父還承諾等他們都長大了,就把她嫁給他…,想到那個可能成為自己妻子的小女孩,他心中好酸楚,他那時那樣喜歡她,到了師父那他就拿布娃娃逗她笑,她笑起來好漂亮,但是就在她剛過完百日的夜裏,她失蹤了,師母思女成疾,病倒了,師父一面尋找女兒,一面為師母到處求醫,用了四年的時間,師母病情剛有起色,誰又想到,噩耗傳來,有人在一場大火之後的淮西客棧找到師父親手給女兒帶上的長命鎖,那是師父命人設計打造的,世上決無相同,師父怕師母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就瞞著她獨自承擔著喪女之痛,但紙包住火,師母最終還是知道了,她一下子就垮了,時而清楚,時而瘋癲,那時他親眼看到師父面帶笑容被發瘋的師母撕打,師父像哄孩子般安撫她,不顧自己身上傷痕累累,那種情景至今猶如昨日。
十幾年了,師父對師母始終如一,那種感情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也無法明白的。
吳影聽了他的故事,歎了口氣,似乎也相信了龍破天,「也許我該去問一個人,他或許知道當年的一些事。」
「能讓我一起去嗎?」龍浩南也很想早日將此事進行了結。
「龍兄,恐拍有些不太方便。」吳影為難地道。「而且,煙兒要暫時留在府上等我回來,還要托付龍兄照顧。」
「那我就不為難吳兄了。令妹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龍浩南不願強人所難,更何況吳影願意幫忙他已經很高興了,因為他明白吳影黑白兩道都很有關系,而他和黑道就無法進行「溝通」了,自然這種事有吳影出面比較好辦,也不容易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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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聽說吳影走了,可是吳煙還留在府上,不由氣憤地道:「真不知羞恥,死皮賴臉的賴在這,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我才不會讓她得逞的。」她摩拳擦掌的樣子好像要和吳煙打一場。
「小姐,不行,要是和她打架,姑爺會對你更有意見的。」小雨忙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