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漢宮之似水流年

野野 作品,第20頁 / 共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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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你回來就好。」

「……您,頭上?」「無礙。」「到是你,可被難為?」「放心,不曾。」……

我雙手撐住,半仰在席上,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面前正緊緊相擁的兩個,呃,男子。這又唱的哪出?

呆怔片刻,方省得自己在此是多不合時宜,顧不得告禮,十分鎮定極其緩慢地朝亭外爬去。

「且慢。」我以為自己已極識時務了,不想,正沉溺在重逢驚喜的太子在這關鍵時刻居然省起了我這多餘的小女子。

訕訕轉回頭,他們業已分開,我嘿嘿一笑:「阿兄,我餓了,去茅廁……」呸呸,我差點沒把自己舌尖咬下來:「我的意思是想去茅廁,也正好餓了。」……天啦,能言善辯的韓悠,你到哪去了?換這麼個傻妞過來。

詭異地沉默半晌。

「哈哈……」於是,兩個溫文俊秀的男子,同時笑聲如雷。我扁嘴嘟囔:「形象,形象!」

「小阿悠,你果真是個寶貝。」太子全無先前的莊重,伸過手揪了揪我的臉頰。

「太子殿,這位小貴人是?」聲音清淺,是太子口中的庭玉,他已經平息了笑意,一襲竹青曲裾,翩翩公子,正襟而坐。

太子與他並席而立,盈笑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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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氣自博山爐鏤空的山形中繚繞而出,在我眼前勾勒出一幅瑰麗韻雅的水墨,使人不禁沉醉其中。

「這是新近敕封的長安公主,阿悠。」太子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

「見過公主,請恕庭玉無知,多有冒犯。」他躬身行禮,我急忙攔住:「你是阿兄的,摯友,那我該稱你作庭玉亦或玉兄呢?」

「草民不敢,公主如若不嫌,稱庭玉即可。」

「那庭玉也毋多禮,叫我阿悠罷,可好?」

他輕側頭,太子微微頜首。

「諾。」我著實喜歡他的不卑不亢。

「說起來,阿悠可是你我的福星,此前我一直是焦急無措,今日正尋得她,即刻便是柳暗花明。」太子滿面春風,兀自拉起庭玉的手。

庭玉不自在地掙出,清咳兩聲,看了看我,垂下眼簾,耳尖卻是通紅。

「阿悠不敢居功,還未幫上甚忙。」我連道。

太子促狹一笑,對我擠眼:「妹妹,先前有人不通禮儀,突兀而出,你可被傷著?」「呃……」這顯然不是要我回答。

「草民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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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可沒膽治你罪。

「瞧瞧,又忘了,公主可沒讓你如此自稱。妹妹,你看該如何處置啊?」

我保持緘默。這裏面有我甚事啊?

「這裏正好有琴,就罰他彈奏一曲,可好?」「善。」我被迫與太子一唱一合。

庭玉唱諾起身,整冠理裾,跪坐於琴前,姿勢熟練,正欲起音,忽而止住問道:「公主,可有想聽之曲?」

我本是無可無不可,卻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

那是阿爹最擅長的曲目,但只在夜半人靜時,孤身彈唱,若不是我半夜偷進書房外院找尋螢火蟲,怕也未能得知。他授我琴技,卻從不教習這一曲,竊以為他彈的其它曲目再是精湛也比不過這首。我也曾比照曲譜試奏,可總是差強人意。

「諾。」

開頭是清亮飄逸的泛音,猶若淡淡月色融於浩淼江水,微風拂面。而後樂調上板,纏綿悱惻,綿延不斷。接著旋律層層推進,思緒隨之輾轉,然後漸趨平靜,忽又跌宕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