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是瞎說,世界上很多姻緣就是這麼成就的。我一看就覺得你們倆有段姻緣,等我待會旁敲側擊地打聽打聽,看這個卓越是個什麼角色,到底是離了婚,還是根本沒結婚。我還可以叫我的親戚幫忙打聽——」
石燕對這一點倒是沒全盤否定,她也有點想知道這個卓越的底細,但她推脫幹系說:「你要打聽那是你的事,可別把我扯進去啊。」
「不把你扯進去,怎麼打聽?難道說是我對他感興趣?如果我『黑漆板凳』知道了,不打斷我的腿?」
「你快別叫人打聽卓越的事了,如果他知道了,還以為我對他感興趣呢。」
「你對他不感興趣嗎?」
「我對他感什麼興趣?」
姚小萍賣關子說:「那我就不打聽了,反正你對他不感興趣。」
石燕又有點後悔,心想剛才不應該說得這麼死的,就等她去打聽不好嗎?打聽一下又不等於一定要嫁給他,怕什麼?但現在她已經不好說什麼了,總不能又轉回來央求姚小萍去打聽吧?
兩人正在那裏鬥智,就聽見外面樓道裏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和男人的說話聲,知道是搬東西的人回來了,兩人連忙開了門恭候,只見他們幾個男生兩兩一對,抬了一些水泥、瓷磚什麼的上來了。
姚小萍笑著說:「哇,准備搞裝修啊?這屋子已經這麼漂亮了,還要裝修?」
卓越沒回答,嚴謹幫忙解釋說:「不是裝修這邊——」但他話沒說完就被卓越一個眼色給擋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幾個男人又跑了一趟,總算把東西搬完了。兩個女生在人家屋裏坐了一陣,好像變熟識變大方了,越俎代庖地做起女主人來,拿杯子倒了涼開水給那幾個男人喝。有兩個喝完水就告辭要走,卓越也不挽留,只對他們抱歉說:「對不起,今天要帶這兩位女士去辦點事,過幾天有空了,再請你們兩個出去撮一頓——」
那兩人走後,卓越說:「走吧,我們現在去找人吧,搞完了好放司機回家休息。」
兩個女生又是一頓千恩萬謝,然後一起下樓。司機先開車帶他們去了車隊,把貨車換成了一輛小面包,才開始送載他們一個醫院一個醫院地跑。
D市的幾個醫院快跑完了,天也黑了,還沒找到黃海,幾個人都有點泄氣了,石燕的心也一再往下沉。最後他們來到市傳染病醫院,嚴謹又把卓市長的旗號打了出來,姚小萍則又把黃海臉上的大坑打了出來,終於聽到醫院的人說:「啊,是有這麼一個人,前天收治的——」
卓越問:「他得的是傳染病?」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們的確收治了這樣一個病人,你們一說他臉上有個坑我就知道你們在說誰了。他住在318,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優惠,讓你們去看他,但不能久留——你們先到那邊房間裏去領探視服——」
幾個人穿上醫院的探視服,戴上口罩,來到318,終於見到了黃海,閉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床邊掛著輸液的瓶子。嚴謹上去拍拍他的手,說:「嗨,夥計,有人看你來了!」
黃海睜開眼,看見了石燕那夥人,愣了一陣,才激動地說:「是你?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他似乎喉頭起了哽咽,說不下去了。
石燕也很激動:「你怎麼搞成——這樣了?我——到處找你——」她一口氣把尋找的經過都講了一通,包括偶然認識嚴謹卓越的事。
黃海說:「我這兩天急死了,一直想設法通知你,但是護士說她們這裏沒外線,電話打不出去,我又起不了床,不能跑到外面去打電話——」
石燕壓低嗓子說:「你人沒事就好,你這個病——不是他們做的手腳吧?」
「我也不知道——」
「你這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是准備去『五花肉』家的那天,剛要出發,就上吐下瀉起來,後來就一直停不下來,然後就失去知覺了,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
「那是不是招待所的飯菜有問題?」
「不知道啊,如果招待所飯菜有問題,那同時進餐的人應該也會有人中毒吧?」
「難道是我們前一天在外面餐館吃的東西有問題?但是我吃了又沒事啊——」
卓越插嘴說:「你已經找到你朋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司機還在下面等著呢——」
石燕還想說什麼,但她發現卓越在對她使眼色,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她對黃海說:「我現在得走了,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