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城墨色瞳孔縮了縮,夏晚這時正好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像幽深的湖水看不透探不到底。
兩個滑步他就到夏晚身邊,音樂到□□點,男士送自己的舞伴出去一個長旋轉,交換了舞伴,動作流暢自然。
夏晚回神,視線落在他性感的喉結上,往上是他菲薄的唇,淺淺的勾起,譏誚就掛上唇角,他身子微傾,性感的聲線就在她耳邊響起,「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許家和靳家的關系!」
「我……」她是真不知道,她要知道許少傑和靳一城是這樣的關系打死她都不會來這個壽宴。
「無話可說了?」靳一城繼續用輕蔑的語氣擊潰她的自持。
夏晚瞪他,「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只有你自己心裏明白。」
夏晚氣極笑起來,「你的意思我是想通過許家的關系來接近你,念念不忘的來看你一眼是嗎?靳一城,你這般自戀成狂,你媽知道嗎!」
靳一城托著她的手收緊,捏得她生疼,舞池燈光昏暗迷離,就是身邊的人群也不易察覺這個沉穩卓然的男人正無聲向她『施暴』。
「你斷了這個心思最好。」挑眸看了一眼被人群隔開的許少傑,「這麼說許少傑就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是!所以,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夏晚實在受不住他的施暴強硬抽回手。
許少傑也停了下來快步過來擋在夏晚身前,問她,「沒事吧?」
夏晚握著自己的手搖頭,「沒事。」
許少傑瞪著靳一城收緊拳,戾氣很盛。
靳一城波瀾不驚,大有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氣勢。
身邊跳舞的人群大抵是被兩人氣勢震攝住,紛紛停了下來,三人就處在風暴的中心。
靳鬱蘭發現不對勁,趕緊過去,「一城,少傑,我還想著等會兒介紹你們認識,沒想到你們年青人是自來熟!」
「小姑我還有事,代我向姑父問好,先走了。」靳一城聲音毫無起伏邁開腿就走。
靳鬱蘭追上去攔他,總覺得這三人之間,有事!
夏晚從來都不想置身風暴,急於離開,看向許少傑,「我累了。」轉身要走,手臂卻被抓住,她剛要發作,許少傑當場就單膝下跪。
所有人眼睛齊齊刷刷看著兩人,音樂都停了。
夏晚傻了,對著許少傑擠眼睛,啞著嗓子拉他,「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快起來!」
他從懷裏拿出戒指舉到她面前,「我知道我外表看上去浪蕩玩世不恭,可我願意為你穿上最煩的西裝,願意為你成熟,願意變成你喜歡的模樣,願意陪你一起變老,嫁給我!」
如此深情的求婚,在場多少少女羨慕得熱淚盈眶。
夏晚當時就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還沒搞明白狀況,抬頭就看見靳一城往外的腳步停了下來正看著她。
「答應他,答應他……」人群卻齊齊喊起來,越喊越高亢。
漸漸緩過神的夏晚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靳一城輕蔑的話語言猶在耳,他正看著自己,他正看著!
「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個字。
掌聲雷動,人群圍著兩人道賀,祝福聲不絕於耳。
只有一人悄然退場,留下一道孤淒剪影,她的幸福不需要他鑒證,只需要他笑著對她轉身,自此,心如枯井再不會起漣漪。
車上,靳一城扯了領帶解了扣子,打開音樂,絲絲如訴,所有靜好的時光在記憶中沉澱、凝結,然後築成堅硬的城牆,將她隔離在外。
人跡罕至的後花園,夏晚和許少傑一前一後,那枚戒指沒有戴上她無名指而是被她握在掌心,鴿子蛋大的鑽石硌得手心生疼。